走在文化公园的小径上
走在文化公园的小径上,一些莫名的情绪抵达内心,我愈走愈慢,好像不愿任意挥霍此刻的光阴。
沿途的花草已经很热闹了,它们层层叠叠地红着、绿着、簇拥着,尽情享受二月的馈赠。然而,这一切好像与我没有多大关系。我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予它们温情的目光,抑或从中捕捉一些灵感,写些貌似婉约的诗;也没有心安理得地独自享受它们的爱抚,以及它们无心的诱惑,敞开胸怀,把它们拥入怀中。这时,鸟儿从蓝天飞过,我羡慕它们的洒脱、轻盈和自由自在,而我此刻的难言之隐,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它们。
灰色的台阶诡秘地向上攀延,像一条沉默的蛇。我一步一步向山顶走去,仿佛走在生活的琴键上,那旋律随着向上的台阶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刺耳。又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分别捆住我的两只手,过去的生活拉拽着我,让我走慢些,一些难以割舍的往事蜂拥而来;未来的生活牵扯着我,逼着我走快些,去品尝那未知的茫然。回不去的岁月,忘不掉的往事,看不明的前程,彷徨、失落比任何时候都来得直接,来得毫无顾忌。
然而,山顶的春风带来的情绪却是快乐的,虽然风里还夹杂些许寒意。“小桃枝上春风早”嘛,何况这里就是桃李园,桃红李白,春意盎然,一朵朵鲜花像一张张笑脸,桃李的象征意义随即呈现出来,让我倍感自豪和骄傲,所有难言的情绪也仿佛豁然开朗了。
闲坐在“成蹊亭”的石凳上,自然又会想起“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富有哲理的句子来。但我时常会被这个句子的含义所困惑,究竟是桃李自身的原因,它不用说话,因为美丽而吸引人们前来,于是地上就踏出了一条路呢?还是因为人们本就喜欢桃李,所谓相由心生,每天不停地来回观看,慢慢就走出一条路来呢?
也许两方面原因都有吧。因为它们美丽,所以我喜欢它们;因为我喜欢它们,所以觉得它们美丽。半生教书,栽桃育李,是因为热爱这份职业,热爱孩子们而几十年坚守教坛,坚守最初的选择和理想,更是因为孩子们的天真纯洁让我甘愿做麦田的守望者。
山下,“桂岭书院”在暖阳中伫立着,这所由著名诗人、抗日英雄丘逢甲创立的蕉岭中学,已经在岁月中走过了百多年。而我,也在这所学校工作了三十年,此时此刻,我能感受到的,是我生命的血液已经和她融汇在一起了。
应该感谢这一方热土,让我远离尘世的喧嚣和浮躁,给予我生命的价值;应该感谢可爱的孩子们,让我始终保持一份难得的纯真和激情,让我生命里的故事撰写得如此丰满、洁净。
就要离开校园,离开我深爱着的教书生涯了,就要离开我喜欢的如桃花李花般的孩子们了,就像在这快乐的春风里,终于要作别桃李园了。此刻,有谁会理解我的感受呢?我不知道曾经在这所学校奋斗过、热血沸腾过的前辈们离开校园时是否也会发出如我的感慨!
不过近来老做这样的梦,一阵阵隐藏在桃花李花丛中的笑声,像一阵阵淘气的风铃毫不设防地摇响在风里,这个梦让我感到幸福和快乐,可醒来时却也让我怅然若失。也许这就是我此时心中的结吧。
于是,我突然想到了秋天,想象着山腰上的枫叶红了,一些叶子慢慢地随秋风飘落,一片片,满地。此时的我绝对没有“霜叶红于二月花”的达观,也不可能有“拾一枚红叶,把思念留住”的浪漫了,毕竟是年近花甲的人了。然而,总觉得人生还是豁达些为好,总不能就带着这样的情绪走进人生之秋吧,经风历雨几十年,这点清醒还是有的。于是,一首与春天毫无关联的诗歌《枫叶》在春风里成形……曾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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