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20公里外载饮用水
●讲述人:徐小琳 整理:何碧帆
赤道几内亚巴塔地区的很大部分居民将地下水、河水、雨水等作为直接饮用水,而这些水的性状、病原微生物、重金属含量等均存在不同程度的超标,经常造成伤寒、痢疾等感染性疾病高发。我们医疗队巴塔驻地所在地也没有通自来水。只在驻地的大院里挖有两口井抽取地下水,但抽上来的水经常是浑浊、黄色甚至黑色的,有时会发出难闻的气味,虽经过澄清过滤,可以用来当做洗刷用水,但远没能达到可供饮用的标准,故饮用水只能到卫生环境好的地方提取。
华人经常成为 “被小费”对象
2016年7月30日,我们的饮用水用完了。因为刚好是星期六,不用上班,我终于可以跟着兼职司机到传说中的取水点——路通公司的大本营走一趟,心情真有点小激动。路通公司是一家中资公司,过去以修路建桥为业,在距离我们驻地有20多公里远的郊区,要经过一个收费站和一个军队检查站。近几年,由于国际原油价格大幅下滑,赤道几内亚经济形势有所恶化,很大部分人民群众没有解决吃饭问题,治安状况比较差。当地的一部分人受到西方思想等影响,对我们中国人不是很友善,华人更是经常成为 “被小费”对象。
尽管我们随身携带着护照以及大使馆特地向赤几外交部礼宾司发出照会的复印件,但根据以往的经验,仍有可能会遭遇一些纠缠。为保险起见,我们备好了几张一两千中非法郎的零钱,分两边的裤兜放好。
运载工具是一辆悬挂着PMC(总理府)牌照的柴油皮卡车。执行此次任务的司机则是我们医疗队队员——眼科医师石海涛。刚上车,他就跟我说:“这辆车服役已有十年,仪表已经不能显示速度和公里数了,我们不用赶时间就慢慢来吧。”听上一批老队员交班说:这车要到赤几的邻国——喀麦隆才能修。我们都知道在赤几修车不是那么容易,并且修车还要做计划,能将就就将就了。你们可能要问为什么不直接 “换辆新的?”其时,来赤几前在南京培训时我们已经了解到,在全世界各地的援外医疗队的用车辆情况都差不多,现今国家对“三公经费”抓得很紧,虽然医疗队已经申请,但新车的到来或许得很多年以后吧。我们只能祈祷,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我们这辆老爷车不要罢工。
意外地未受阻碍顺利通关
海涛熟练地驾驶着汽车,我们出发了。看着整洁的大马路,雄伟的建筑,我们又不禁称赞起巴塔市区风景的秀丽。然而,随着道路的延伸,越往内陆走,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道路越来越窄,路上跑的大部分是看似报废的日系汽车,两旁是群众居住的破旧的小木屋或铁皮屋,不少营养不甚好的妇女儿童衣着褴褛光着脚丫子在忙着些什么。
收费站和哨卡就设在这两处不同景色中间,仿佛天堂和地狱的分界线——也许言重了。过关卡时,我不由有些忐忑。出乎意料的是,收费站的工作人员以及不远处的士兵均没有阻拦就给我们放行了,也许是都认识我们的车。
曾经辉煌的路通公司仅剩5人
10分钟后,我们就进入了四周高墙耸立的路通公司。大门旁高高的瞭望塔上有持枪警察在把守着。进入内里,从宽阔的场地及摆放着的不少锈迹斑驳的工程机械可隐约看出该公司曾经的辉煌,不过此时的路通公司已经不复存在。
张总是5个留守在基地的人员之一。他拿出自制的秋葵茶热情地招呼着我们。从与他的交谈中,我们了解到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原来是原始森林,刚开始也要到六十多公里以外的地方载水喝。后来他们请了打井队在这屋后挖了一口井,钻了一百米深刚好落在泉眼上,流出的水源源不断且清澈甘甜,可供当时他们200多号人的日常使用仍绰绰有余。之后,盛名远扬,周边的中国公司包括我们医疗队也经常过来取水。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们医疗队在驻地附近取水口与当地人一起轮候大半天才能取到水的历史才结束。
我们一声再对路通公司对我们的关照表示感谢。张总笑着说我们太客气了,也感谢我们的到来,为他们带来了人气。说起路通公司的过往,张总感叹道:“现在经济不景气了,当地政府支付不起工程款,我们公司的大部分员工也撤回了国内,只留下我们五个人在这里苦苦地守着,保护着这些国有资产。为了确保安全,公司同时也雇用了三个带枪的当地警察把守着大门。”
安全顺利载回五天饮用水
取水的地方就是厨房洗手池旁边,两只护院犬也许是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黄皮肤的人,迈着轻盈的步伐向我们走来。它们摇着尾巴,在我们跟前躺下,好像在表示欢迎。因为水已经引上来了,我们只要拧开水龙头开关,白花花的泉水就哗啦啦地流了出来。装水的间隙,我发现周围都是菜地,种了不少的果蔬,那些都是张总他们自给自足的“产品”。这里和巴塔市区一样,也有很多的蜥蜴,也许都吃饱了,在懒散地晒着太阳。不到20分钟,我们就把28个水罐装满了,忙不迭地向张总他们道谢,并依依不舍地道别。
返回经过军队检查站和收费站时,我们仍然是小心翼翼的,再次去检查车门是否已经锁上,摸摸裤兜零钱是否还在,也赶紧藏起我们的手机。我们的汽车刚一到达,检查站和收费站就放下原来竖起的杆子。2女3男5名士兵向我们走来。他们瞅了瞅我们,提了一下水罐,发现没什么异常,就准备搬开挡在我们汽车前面的树墩。
这时检查站的女收费员看着我们嘴里说了句什么。语速太快我们一时没有听清楚,海涛看不对劲,准备拿出钱包。这时我随机蹦出了“somos médicos chinos”(我们是中国医生)这句子。没想到,这句话还起了作用。女收费员走出了收费亭,看了看我们的车牌一眼,重返岗位,摆了摆手说了“pase”,我提醒海涛她让我们通过了,我们赶紧说了“gracias”(谢谢),很高兴地驶离了那里。
一路上我们很开心,并略带小得意,因为我们没有遭遇任何纠缠,甚至也没交纳过路费就载回了5天的饮用水。
(徐小琳:原第28批援赤几医疗队队员,巴塔地区总医院内科医生,现任丰顺县人民医院主任医师、内三科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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