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乡愁只差40里

▲▲许东阳

我是地道的玉湖人，虽然中师毕业后留在榕城工作已经30年，他乡日久是故乡，但玉湖，永远是我的第一故乡，根在那、乡愁在那的故乡。

玉湖镇隶属揭阳市揭东区，位于揭东区西北部，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山区农业镇。上世纪90年代的玉湖镇，单一的农耕模式，使得虽则山清水秀，却也穷山恶岭、贫穷落后，缺少了生机与活力，更缺少了对当时年轻的我的那一份吸引力。

刚参加工作的那些年，我在城里没有自己的家，作为一名教师，学校成了我真正的“家”。我在奋斗不止的过程中不断成长，在努力让自己脱离贫穷的思想引领下一年又一年。久而久之，家乡的同学和朋友都疏远了，回家，成了自行车单程一个半小时的“长征”，成了偶尔的周末单纯与父母相聚、与兄弟姐妹往来的一种礼节，成了拜访当年对我关爱有加的老师的一种礼仪。

与家乡40里的距离，慢慢地，让我成了故乡的一名过客，故乡只在心中留存着那么一些映像——大年夜里在同学家里观看春晚的美好记忆，老家屋后林子夜晚簌簌的声响，老家寨围外养鸡场的鸡粪味道，以及我站在寨门外小溪边几株竹子旁的一张泛黄的黑白旧照片……

近10多年以来，由于工作关系，虽然在城里有了自己的房子，但“以校为家”依然是家常便饭；虽然有了自己的“小四轮”，一家人回家乡不再担心一辆摩托车坐不下了；虽然当年的沙土路早已不见了，良好的路况40里只需半小时的时间……但是，回老家，仍然是每年屈指可数的行程。

哥哥住新房了，庆祝一下；姐姐成绩突出，被评为“广东省优秀乡村教师”，庆祝一下；堂弟的宅建地建起来了，庆祝一下；周末难得有空时，约上两三家人，到农场家常菜小聚一下……而在这些小聚中，我渐渐地发现了一些变化：什么时候玉湖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了？什么时候这个广场建起来了？什么时候开辟了新的旅游新去处玉湖山？什么时候这条路修好了？……原来我的榕城生活，让我失去了这么多的见证新农村发展的场景！

时常给我惊喜的玉湖乡村，似乎突然有了更多更多的魅力。那九弯八曲的山路，那阵阵的清风，那一片片绿色的山茶色，那一道道颇具特色的小吃，给人的，是一种质朴而不失热情，低调更不失休闲；而给我的，是一份对家乡的眷恋，更是一位只离40里但不常回家的玉湖人的一种骄傲。

今年，因为新冠肺炎疫情，彻底改变了我们三十多年来的习惯。春节走亲戚取消了，与朋友们的欢聚取消了，家乡春节的传统节目取消了，每年清明时上山祭拜母亲的仪式取消了。“草猛埔”的戏台上的精彩无法延续，黄旭华故居必走的经典路线成了记忆，玉湖美丽乡村建设的成就无法再次感受，玉湖山生态园“天然氧吧”无法享受，各家农场家常菜无法品尝；甚至，东寮芋头、吴厝淮山、透溪早点、坪上炒饭都已经有点令我嘴馋……2020年的春天，我们相距的40里，成了遥不可及，成了一而再取消的各种遗憾和淡淡的伤感。

我与乡愁，只差40里。我喜欢玉湖的质朴、沉淀，喜欢这片曾经贫穷却孕养着伟大生命的红色土地。如今，因为政策效应和乡贤助力，山区家园更加宜人宜居，社会主义新乡村展现了新时代的新魅力。

我与乡愁，只差40里。大美玉湖，在党的十八大春风的吹拂下，更加焕发青春与光华。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和畅百花繁。年越长，乡愁甚。但待他年鬓白时，愿随月华陪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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