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毛铭三
▲▲彭妙艳
直至现在写着这篇《难忘毛铭三》,其实我却还没见过毛铭三的。
与毛铭三打交道,最初是在1981年前后,当时我刚刚从揭阳县炮台镇的一所学校,调到横跨初中、高中两个阶段的地都中学。这个时段二三十岁,精力旺盛,是业余文字习作最为勤快,也最高产的阶段。
改革开放初期,百废俱兴,报刊像雨后春笋般迸出,从国家级到县区级琳琅满目,参差不齐,错落有致地支撑着文化复兴大观园的瑰丽景象。我就是这个时候在广州某宾馆(记得是广东大厦?)开会时读到《中国财贸报》,根据地址投稿,而后和毛铭三有了“作编关系”的。
《中国财贸报》是国务院主办的中央直属党报《经济日报》的前身。1978年秋天,原《大公报》的一部分工作人员创办了《财贸战线》报,1981年改称《中国财贸报》。《经济日报》在此基础上于1983年1月1日创办。而我后来才知道,在这个转换过程中,毛铭三一直在报纸的副刊、特刊部工作。
作为一张以经济报道为主的全国性综合性报纸,从《中国财贸报》到转型为《经济日报》,其中不少专刊如《星期刊》、专栏如“王府井随笔”等都为我所感兴趣,因而经常为它写些文史小品、随笔一类的短文。
诚然,在当时的省、市报刊上发文,因为有着几年积淀的综合性“基础”,在我已不是难事。但在北京那边代表国家级的,在1981年我30岁之前,几乎没有投过,当然是有自知之明使然。是当年省里的一个鲁研会议,在越秀宾馆召开。有一次会后闲聊,秦牧老师对我说:你的稿不要老是只在广东发,可向北京试试看了的。
北京国家级的“三报一刊”,这自然是人所尽知的,也不是一般作者随便就敢投稿的,挑些带专业性的,或者相对难度较小。刚好在宾馆大堂聊天时看到一张对开的《中国财贸报》,就抄下它的地址。而后寄出的第一篇稿具体是什么,我是记不起了。
大概半个月后,最初的投稿就刊登了,于是给它再投一稿,关于中国地图绘制历史的。那些年头的稿子写得很杂,什么古典园林理论研究呀、著作史研究呀,都无不涉及。很奇怪的是有些在报刊上发表不久,就会因为“开山”的原因,而被更高级的报刊选载。譬如,杭州有份《风景与名胜》的杂志,专门介绍、探讨相关景区与相关建设、研究的。我在读明人计成的《图冶》等传统园林建设的专著之后,觉得当时国内在这方面的研究很薄弱,似乎应该呼唤更多的学者、专家予以关注,于是“跨界”地撰写《加强古典园林理论研究》一文,寄给《风景与名胜》不久后,就发表了,大概半个月后,《人民日报》海外版也全文转载。当时我给《中国财贸报》的《中国地图小史》在副刊上也刚好登了出来,热心的编辑把两种报纸的样报都一齐寄给我,并约我如果有空、有兴趣,也可写些商业文化类的文稿寄给他们的特刊部。
算是应约吧,我曾集中写了几篇有关商业与文化关系的稿子,这些稿子发表后,谈不上好评如潮,但在当时的读者中也产生了相当的反响。这当儿,《中国地图小史》也被《解放军报》全文转载。不久,我收到《中国财贸报》署上了“毛铭三”之名的编辑的来信,告诉我被《解放军报》转载的文稿,也被解放军总政治部的某部门收藏了,奖励作者一支钢笔和几个笔记本,奖品已放在他那里,待他转寄过来。
在此后的几个月,我给毛铭三寄了几篇稿,其间也兴之所至写了一两首旧体诗给他个人,以表达情谊。而毛铭三则寄来了一幅他自画的漫画以为应酬。
至此,我终于才想到应对“阶段来”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毛先生有所了解,今后有机会当去表达面谢。因为我前此只知他在《北京日报》《羊城晚报》等经常发些漫画,是一名有成就的漫画家而已。及至通过向北京的朋友函询,才知比我大20多岁的毛先生,是从北大荒走出来,从事漫画创作已逾半个世纪,在京城,知名度与方成、华君武、毕克官、钟灵等大家级画家相埒。编著有《毛铭三漫画》《世象百图》《中国漫画精品大观》《从北大荒走出来的人》等系列著作,其漫画以独特构思、独特风格,而享受美誉,代表作《知识转移》《文长知日短》《小鬼有了钱》《我怎么老写不出来呢》等幽默之中有着深沉的韵味,在艺林中独树一帜,时至今日,研究中国当代漫画者大抵不会罔视。
有着这样艺术成就的艺术家,他却从来不端着架子,而是勤勤恳恳地对待自己的职责,尽心尽力扶持文化新人,既办好报纸,也为社会文化建设添砖加瓦,这些为他人作嫁衣裳可能会因费时费心直接影响他个人的创作,但是他并不因此而错置了公与私的关系,这是一位真正长者尊者的表现,当然地会让每一受恩者感戴不已。我就是这样感恩于当年的文稿编辑毛铭三先生的。后来到北京办事的时候也曾去找过他,偏偏因他外出而未遇。
于是我想到写作这篇回顾性的小文,以表达心中的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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