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濠泥鸡制作技艺传承人冯永勇： 留住童年记忆 吹响美好未来
大年初一日，泥鸡啼声起。
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大年初一是鸡日。这一天，在开平市水口镇联竹村委会镇濠村，小孩子都会把泥鸡吹响，一时间村子里鸡啼声此起彼伏，预示着一整年吉祥如意。
镇濠泥鸡制作已有200多年历史，经历了由盛到衰、从几近失传到“复活”的过程。在镇濠泥鸡制作技艺传承人冯永勇看来，“镇濠泥鸡是开平众多"祖传瑰宝"中的一种，对它的保护和传承是我们的责任”，而今年镇濠泥鸡以传统年俗用品之姿参与了央视戏曲春晚江门分会场开平站的录制拍摄，让冯永勇等泥鸡制作人有了更大的期盼。
策划/叶桃统筹/王平强崔怡娟文/图周佩琳林立竣
沉淀几代人的童年记忆
“过新年，行花街，喊齐吹响个泥鸡。咯咯叫，喔喔啼,快乐童年玩猜谜……”开平童谣《吹泥鸡》旋律优美，孩子们手持泥鸡，吹响的不仅是祖辈们的童年记忆，还有美好未来。
对于镇濠泥鸡，在开平当地人中流传着不少故事。其中比较典型的是，200多年前，镇濠村有一孤儿养了一只小公鸡。有一次，一伙强盗密谋洗劫村子，派出匪徒扮成“阉鸡佬”潜入村中，约定三更时发出鸡叫声为号，谁料头更刚过，“阉鸡佬”惊动了小公鸡。小公鸡引颈长啼，霎时间满村公鸡啼叫响应，“阉鸡佬”连忙掐死小公鸡。孤儿听见鸡叫声后发现了这一情况，便大呼捉贼，村民纷纷赶来，把“阉鸡佬”当场抓获。后来“阉鸡佬”供出真情，村人惊叹不已，把小公鸡厚葬。孤儿用泥搓成小公鸡，寄托哀思。村人见了，也纷纷搓起泥鸡来，代代相传，几经改进，越做越精巧，且流传到外地，作为一件玩具引起了人们的兴趣。
小小的泥鸡制作起来并不简单，从准备到成形要经过18道工序。冯永勇现场为记者展示了镇濠泥鸡的制作过程。先在田里挖泥，用木槌捣烂后，将硬度适中的泥巴放进锡模，压成鸡头、鸡尾两部分，晒干成坚固的毛坯备用。制作竹哨时，只见他精准地将小篱竹裁成3厘米长，在一头斜削一刀，然后插进一小块叶片。把竹哨插进鸡头横膜后，再用牛皮纸糊上用糯米和粘米粉煮成的浆糊，把鸡头和鸡尾连接起来。最后，他给泥鸡着色涂油，金黄的漆上衬托着翠绿、朱红二色，格外鲜亮喜人。
“我们现在做了一些创新——泥鸡底漆采用金色，正好应了"泥鸡一响，黄金万两"这句谚语。”冯永勇介绍道，泥鸡身上有两个气孔，用右手拇指按住尾部小孔高频率拉合，便会发出如母鸡生蛋时的“咯咯”声，用嘴对住小孔能吹出不同的鸡叫声，非常有趣。
镇濠泥鸡曾经是几代人的童年记忆。“在那个儿童玩具缺乏的年代，泥鸡是小孩子们朝夕相伴的玩具。孩子们每当拿到一个刚做好的泥鸡，都开心得活蹦乱跳。”早过而立之年的冯永勇谈起镇濠泥鸡，依旧像个孩子般，兴趣盎然，满眼赤诚。
传承
沉寂20多年后“重出江湖”
镇濠泥鸡的制作主要在镇濠村。据冯永勇介绍，他的曾祖父主要从事泥鸡制作，而镇濠村的泥鸡模具更是出自他祖父之手。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镇濠泥鸡渐被种类繁多的玩具所取代，到了20世纪90年代中期，镇濠泥鸡基本在市面上销声匿迹，制作技艺几乎一度失传。
2016年，开平市非遗展示馆计划展出镇濠泥鸡，因知晓冯家是泥鸡制作“世家”，便将寻找20只泥鸡之事委托于他。“家中长辈当年经常制作出售泥鸡来帮补家用，我对泥鸡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当时我毅然接下了这一"任务"。”冯永勇说。
接下“任务”后，冯永勇问遍村中长者，在镇濠村及周边寻找了两个多月，皆一无所获。后来冯浣操得知儿子原来是在寻找镇濠泥鸡时，不禁拍大腿说道：“我就会做啊！我以前可没少帮你爷爷做。”冯永勇喜出望外，克服了搜寻制作材料、器具等困难，最后冯浣操凭着一双巧手，做好了20只镇濠泥鸡，顺利交给了开平市非遗展示馆，镇濠泥鸡也在沉寂20多年后，重新回到世人的视野。
这件事在冯永勇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那次经历唤起了我的童年记忆。镇濠泥鸡作为一种极具地方特色和代表意义的传统民俗文化产品，不该再继续沉寂下去。”对于镇濠泥鸡消失在人们视野中的那20多年，冯永勇至今想起仍感到满心遗憾、不胜唏嘘。
如今，冯永勇开始了一段漫长的征途——“复活”，传承镇濠泥鸡制作工艺，说动一部分村民参与制作，筹办镇濠泥鸡文化传承基地……2017年，镇濠泥鸡制作技艺被列入江门市第六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正是有以冯浣操、冯永勇为代表的泥鸡制作人对于这种传统制作技艺的坚守，方有今天镇濠泥鸡的传承不灭。
创新
期待焕发“第二春”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都会坚持手工制作的，这是原则，不会变。”冯永勇表示，曾有不少人同他讲，如果使用机器大规模生产，应该可以赚钱，对此，他坚决不同意。“我重做泥鸡，首先是希望勾起一代人的童年回忆，但更为重要的是要把镇濠泥鸡看作是一项具有深厚历史文化价值的传统手工艺品和地方特色产品。”冯永勇说，“镇濠泥鸡是开平众多"祖传瑰宝"中的一种，对它的保护和传承是我们的责任。我希望能在坚持手工制作的基础上，通过对包装的完善、推广渠道的开拓以及政府部门的协助，让镇濠泥鸡重新焕发"第二春"。”谈起镇濠泥鸡的未来发展规划，冯永勇眼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光芒，脸上充满着难得的少年朝气。
如今，冯永勇与他的团队以镇濠泥鸡为主题，创新开发了一系列文创纪念品、食品，打造了镇濠泥鸡制作技艺体验馆，并且通过“走进校园、走进课堂”的形式，在青少年群体中进一步推广镇濠泥鸡制作技艺及其所承载的历史文化。
表面上的“一路向好”，其实潜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压力，销售情况仍不理想。然而，对于镇濠泥鸡的进一步发展，他依旧持乐观态度，他相信镇濠泥鸡参与央视戏曲春晚江门分会场开平站的录制拍摄，会在全国范围内的推广产生一定的影响力。同时，“我们前期耗费大量资金"铺好了路子"，打响了品牌，也许现在只欠一股"东风"——待赤坎古镇项目建成开放后，开平旅游市场将迎来大发展，那时候，镇濠泥鸡作为一种非遗旅游产品，或许会开拓出一片广阔市场。”
经历由盛转衰、又从几近失传走向“复活”的镇濠泥鸡该拥有怎样的未来，冯永勇继续奔走在探索的征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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