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人生之丰莫如有“田”种

羊城晚报 2019-12-15 13:10

□刘世芬

正在读刘荒田的两本新书:《三十六陂烟水》、《你能说一天不过么》。扑面而来的,是文字里的异域气息。旧金山是刘荒田1980年移居的城市,那里的黑人、白人、混血儿,特别是华人,被一篇篇很“荒田”的文字“邀请”到那片极具异域色彩的文学天空下,还有异域的街道、民居、巴士、空气、呼吸、海滩、咖啡馆、小餐桌……差异和隔膜,为读到这些文字的中国人带来汹涌的陌生感和新鲜感。

2019年5月,我终于在广东佛山见到了文字背后的那个“真人”刘荒田。他已届古稀之年,但我决不认为他是“老人”。一个活在文字里的人,深得文字的滋润,没有挣扎苦痛、苦大仇深,不必编蒲辑柳的焦虑和恐惧,更无为赋新词的煎熬和辗转,有的只是温情,悲悯,从容,睿智,他看向世间的眼神,年轻着呢!

刘荒田写过一面铁丝网的“紫浪”——这是一种矮牵牛花,正开得热烈而绚烂。我深信,能识得这种热烈的盛开,并被其深深感染的人,尽管他已届古稀,但文学和思想赋予他的情怀,必让他年轻。刘荒田引用好莱坞喜剧演员罗宾·威廉斯所说的“失去了那点疯狂的火花,你什么都不是”,某种意义上也是刘荒田的自我注解。刘荒田的文学正如他眼前那一簇簇“紫浪”啊:才华的全面爆发,激情彻底地释放,无处不得心应手,无一刻不酣畅淋漓。显然,秉承这种“疯狂的火花”的人,不易老去。

一个人能在职业生涯结束后立即启动另一个“职业”,这写作量,这发表量,这出版量,这关注量,自然得之于背后的阅读量!想起渡边淳一的《孤舟》,惊讶于他跳出作者以往擅长的男女情爱主题,直指退休后的晚境。威一郎的时代过去了,而刘荒田的文学才刚刚开始,有了文学的刘荒田是多么不同!

所以在刘荒田面前,“咖啡不但能够喝成生猛的爱情,喝成恒久的友谊,而且可以喝成编年史,喝成自传。看,我的人生被咖啡标上里程。蓝天坦荡,地上没有云彩”(《一杯喝了十年的咖啡》)。这样的岁月,不乏激情,却也放松、悠然。

苏东坡有他的“黄州惠州儋州”,刘荒田也有自己的“台山金山佛山”。出生于广东台山,青年时代移民美国的金山,年事渐长后穿梭于金山和佛山,这样的乡愁不时从他的文字里流淌,“白头想见江南”,他坦陈:在汉字里安身立命的人,最终要回到汉字的国度去,一如落叶归于泥土,是没有折中余地的宿命。春雨楼头,尺八呜呜,他索性在《梦回荒田》里“彩排”了回归故里的整个过程,“故乡是教归人踏实的地方”,他让“卑微而劳累的肉身,在绕了地球一个大圈后,在生命的发轫处栖息,重新获得生机,投入此生最后的也是最能获得满足和骄傲的事业——创造”。

翻阅着手里的这两本新书,书中目录给我画出一条新奇的“路线图”,一个个文章标题,就是刘荒田粗线条的人生轨迹……

喜欢看刘荒田在《路多长幸福就多长》中“自嗨”:我的光阴如此多情!“人生之美,莫如有路走,长长的路”。而我要说,人生之丰,莫如有“田”种,哪怕那是一片“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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