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古建筑
□林颐
我对山西古建筑的了解,原先来源于梁思成、林徽因的著作。《中国建筑史》有山西应县佛宫寺释迦木塔的图像与建筑剖面图,也有五台山佛光寺祖师塔、太原天龙山北齐石窟等多处记载。林徽因也曾以欢快的笔调记述应县之行,“思成和这塔的姻缘也可称圆满”。
山西多古建。应县木塔是我国现存最高最古的一座木构塔式建筑,也是唯一一座木结构楼阁式塔。山西元代以前的古建筑保有量超过全国总量的70%,明清两代的古迹更是浩如烟海,难以计数。诚如《得乎檐角梁柱间:寻访晋南乡野古建》(北京时代华文书局)作者连达所言,“想领略中国古建筑的风采只能是非山西莫属了”。连达为125处山西古建手绘了157幅图画。这些图画几乎都是外部景观写生,虽然不具备梁、林那样专业的认识,也不是建筑构件的细致研究,妙在自有一番艺术旨趣,文字笔记一路亲身感受,画像栩栩,或凛然端庄,或野树掩映,每座建筑的意韵跃然纸上。
为何山西多古建?与特殊的地理环境与历史文化有关。连达概括梳理,这片古老土地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重耳据此地以成霸业、秦赵长平大战、刘邦白登之围、五胡乱华、北魏肇兴、李唐起事、五代割据、杨家将抗辽……三晋历史掀动中华兴衰,留下了许多文物古迹,强烈吸引了以“画古建”为志业的连达。画笔为媒,山西与他结下了一段段“姻缘”。
连达号称“破庙专业户”,他无意履迹释迦木塔、祖师塔这类声誉流播、游人如织的名胜,而是一心要往稀罕之地。因此这书宗旨是“寻访晋南乡野古建”,扣的就是“乡野”二字。如今纯粹的乡野其实是没有的,也不会有梁、林当时听闻公路通了、终于可以去山西了的喜悦,但也有跋涉,也有周折,还有在蚊蝇飞绕的野地,或臭味熏天的猪圈旁边作画的尴尬。乡人大半闭塞淳朴,见到外人就打探围观,然也热情好客,看到一手好画就肃然起敬,要么邀约吃饭,要么依依送别。总有些乡村隅居的老人,记得似真似假的古早旧事,比起地方志的材料回顾,这些零散的口述更多一些生活的气息。
书中各种古建筑,最多寺庙殿塔,其次民居大院,再次牌坊楼阁,亦有戏台、桥梁、古墓等等。仔细阅读,会发现,其中关帝庙的出场频率很高。有时也叫“三义庙”,取“桃园结义”之义。关羽故址河东郡解县(今山西运城),且因《三国演义》以“忠义”品格深入人心,晋人对关公的景仰由来有之。而我以为,“关公崇拜”还折射了晋地建筑的一种渊源。
为什么山西多大院?大商人多。明清时期晋商崛起,关羽化身成了“财神”。当晋商把关羽塑像请进店堂,接受的不仅是关帝爷的护佑,更是向公众展示自己秉承的是这位山西老乡忠义诚信的精神。而之所以供奉关羽,也说明了山西儒家文化传统的深厚积蕴,因此才会有那么多的牌坊。而那么多的山西古建,能在各种“运动”中存留保护,与此也是分不开的。
相比神州其他地域,山西的古建保护走在前列,只是问题仍不少。书中所见的晋南乡野古建,有些倾颓枯萋,急需修复。也有很多修葺干净,却只以为新的就是好的。当年王圆箓粉刷了敦煌石窟,现在也有一些缺少见识的乡人或者管理人员,要让古韵的建筑换上不伦不类的“新颜”。梁思成、林徽因曾经多次提醒,中国建筑是延续了两千年的一种工程技术,本身已成了一个艺术系统,许多建筑物是我们文化的表现,艺术的大宗遗产,要加以认真整理和保护。怎样修复古建为宜呢?园林大师陈从周先生亦有指导意见,指出重修古建须注意维持原貌,最好修旧如旧,避免古建外貌起大变化,要让古建发挥历史文物价值,在设计的考虑上要研究历史,要回到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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