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岭南第一山”我取最亮一抹红
●邹高翔
因为苏轼“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诗句,罗浮山在我识字之初就刻进了脑海,向往着荔枝的味道。工作之初的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到惠州采访路过罗浮山,但只匆匆一瞥。直到奔五之际的中年,才真正一游。
此山甚好,远不止荔枝可啖。“岭南第一山”“百粤群山之祖”实至名归,非不亲身感受,不得其妙。
因为东江纵队纪念馆,罗浮山成了重要的党建阵地。在东莞大岭山和深圳坪山,还有两座同名纪念馆。我去过大岭山那座纪念馆,眼前这处纪念馆的规模更大展品更丰,想必与东江纵队的发展历史有关。当年,纵队司令部设在冲虚古观,政治部设在白鹤古观,军政干校军训队、青训班设在长宁。
在纪念馆内,我在东江纵队《前进报》印刷机前驻足良久,向报人前辈致敬,共鸣穿越时空,久久回响。1941年,《博罗日报》社长、进步人士陈洁购进这台印刷机。1944年日伪军大扫荡,陈洁等将机器藏在农民家中。后东江纵队领导机关进驻罗浮山,陈洁告知了此事,十多名战士受命突破封锁,将这部近一吨的印刷机拆散,手挑肩扛运到山中朝元洞,供《前进报》使用。1946年6月,东江纵队北撤前夕,将其拆散埋藏。报社工作人员廖荣受伤不能随队,以僧人身份隐居在朝元洞,负责保护机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这部印刷机由惠阳印刷厂继续使用,现在是国家二级文物。
冲虚古观就在纪念馆旁边,清幽雅致,古风洋溢。作为司令部期间,这里虽然没有发生战斗,仍然是战场的一部分。1945年7月,中共广东省临委在此召开干部扩大会议,这是广东党组织历史上一次具有重要意义的会议,为领导军民取得华南抗战的最后胜利奠定了基础。徜徉其中,我仿佛见到紧张、热烈的会议场面。
东江纵队建立的罗浮山抗日根据地,发生过多次战斗。打击驻博罗福田一带的国民党顽军、土顽中队,拔除伪军盘踞的博罗鸾岗据点,炸毁炮楼五座,毙伤日伪军60余人,俘敌30余人,取得鸾岗战斗胜利。正义的枪声,让一向宁静的罗浮山平添一分铁骨血性,一分浓墨重彩。
参观完东纵纪念馆和冲虚古观,我们继续拾级而上。气喘吁吁到得狮峰,满身大汗。遥望对面海拔1296米的飞云顶,罗浮山最高处。无暇也无力登顶,山腰空气沁人心脾,平视山间绿林苍茫,俯瞰山下平川沃野,尽兴而返。想当年,这里真是打游击的好地方。
经过历代开发,自然风光卓绝的罗浮山,人文景观同样高度密集。此山又名东樵山,司马迁称之为“粤岳”。公元前179年(汉文帝元年),陆贾奉命出使南越,说服赵佗去帝号,称臣奉贡。陆贾回朝复命后撰《南越行纪》,称“罗浮山顶有湖,杨梅山桃绕其际”。这是罗浮山为中原所知之始。
罗浮山集儒释道名胜于一山,以五观五寺闻名。罗浮山还被称为“药山”,与东晋时期的葛洪有关。葛洪在医药、治术、音乐、文学等多方面有重大建树。他在罗浮山隐居十余年至离世,对当时的岭南产生了深远影响。屠呦呦从葛洪《肘后备急方》汲取灵感,发现了青蒿素,开创疟疾治疗新方法。“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中国神药”造福全球,葛洪普渡众生的愿望,千年之后延续。在葛洪洗药池,我行注目礼。
自陆贾之后,罗浮山成为骚人墨客、高官名士览胜之地。留下如苏轼名篇者,不胜枚举,还包括未游而赋诗者如谢灵运、李白、杜甫、李贺等。他们把罗浮山打造成人文底蕴深厚的“文化山”。李贺的《罗浮山人与葛篇》云:“依依宜织江雨空,雨中六月兰台风。博罗老仙时出洞,千岁石床啼鬼工。”罗浮山为“南海蓬莱”,仙气感染了“诗鬼”,未曾登临,亦写出神韵。
东江纵队让罗浮山成为“军事山”,脉络延续至今。新中国成立后,部队进驻罗浮山,并修建十座将军楼和一座元帅楼,供高级将领和英模疗养。元帅楼和将军楼今天看来,都不过是平常小楼,但胜在幽静清新。在枪林弹雨中九死一生的英雄们,曾在这里驻足,亦是罗浮山的荣光。
抗战时期,罗浮山为华南“红色心脏”。开国将帅足迹留佳话,如今驻军再添刚勇之气。罗浮山五彩斑斓,我取最亮丽的一抹红,深藏心间。就像那台老古董报纸印刷机,重有千钧,思有万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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