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盎然□林惠聪

一眨眼，一年即将过去，春节又要来临了。去年新冠疫情肆虐，很长时间待在家中，或许大家都会觉得这一年过得特别快。今年春节为了防控疫情，各地纷纷出台各种新规，限制人员流动，春运大潮将不复重现，而惠州最直观的现象是：过年花市取消了。

花市取消，这个是必须的。以往过年，家家户户都要逛花市买花，各个花市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新年气象。今年取消花市，大家响应政府不聚集的号召，过一个简朴的新年。

过去，我家每年买花都是由我操办，雷打不动的品种是年桔。年桔不单好看，关键是意头好——大吉大利。可以说，自从有了花市，我家就有买年桔的传统。每年买年桔，母亲总要轻描淡写地叮嘱：不用太大，生猛就行。我当然也是朝这个目标去的，但说得轻巧，完成却非易事。其实这也是很高的要求：不用太大，就是要合适，不能大也不能小；生猛是要枝繁叶茂，果实累累，还不能太熟，才显得生机勃勃。每年到花市，挑选年桔成为重中之重，只有买好年桔，我才能松一口气。有时为了买一棵满意的年桔，甚至要跑几个花市。

除了年桔，就是买各种鲜花。剑兰、黄菊、玫瑰是主要品种，其他则随意搭配，色彩艳丽的插花与果实累累的年桔让客厅顿时充满喜庆的氛围。老婆去年下了“旨意”，要买蝴蝶兰，说在朋友圈看到蝴蝶兰漂亮。蝴蝶兰几年前就有，据说从中国台湾引进，只是价格非常高，让人望而却步。去年什么都贵，偏偏蝴蝶兰反而降价了，而且品种数量很多。卖花的介绍说，现在培植成功，价钱才降了下来。我挑了一盆八株双色：四株紫红，四株黄瓣红芯。老婆把它发上朋友圈，大受赞美，说是高端大气。我自然也是美滋滋的，关键是母亲还下了评语：百看不厌。

有一年买花，还遇到有趣的事。那年的天气非常寒冷，我只想快点买好回家，但买玫瑰时却让我寒意全消。“玫瑰多少钱一枝？”“6元。”卖花的是个二三十岁的男子，他头也不抬。6元也太贵了，记得往年好像是3元。“怎么这么贵？”我问他。“这是云玫，不是本地玫瑰。”他瞪了我一眼，仿佛在怪我不识货，但我真不知道什么叫云玫。“什么是云玫？”“云南玫瑰。”他没好气地说，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像我这样傻乎乎的买花人。云南我当然知道，四季如春，盛产鲜花，云南的玫瑰应该是品种优良、特别漂亮吧。

“为什么云南的玫瑰要特别贵？”见他讲话得意，我故意问他，以为他会说云南玫瑰如何如何好，但他的回答却让我大感意外。“它是坐飞机来的。”他的话掷地有声。“为什么它坐飞机我要帮它买单呢？”他竟一时语塞，怔住了……

但玩笑归玩笑，花还是要买的。云南坐飞机来的玫瑰除了个头大点，颜色却是暗红，开起来并不那么漂亮，实在有些徒具虚名，倒是不怎么起眼的康乃馨更加鲜艳夺目。

惠州过年的传统习俗，除了大年三十年夜饭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其他很多习俗变得可有可无，像年初二的开年饭，过去是极其隆重的，完全可以比肩年夜饭，现在已没多少人重视。倒是兴起只有几十年的花市却越来越红火，俨然成为新的年俗。我们唯有祈祷红红火火的花市以后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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