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嫂

茂名晚报 2020-06-29 07:57

■王高香

我有五个哥，五个嫂。哥爱我如宝，嫂待我不薄。小嫂比我小两岁，习惯了叫她名字——珠珠。

21岁那年，在一个美丽而又凉爽的秋天，珠珠当了我嫂，成了咱家一员。

珠珠是一个淳朴的农村姑娘，简单而又漂亮。真的，小哥非常爱她！

珠珠，三岁没娘，上有哥，下有弟。她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学会干很多家务。十五岁后，不仅包揽所有的家务，还要打理田间活，几亩田地的活儿压在小小的身子上。每天起早摸黑，忙家里家外，想多睡一会都成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没娘的孩子有多可怜，谁可知道？珠珠说起自己曾经没有温暖的童年，会叹气，双眼渗出泪花。见她伤心，不知如何安慰是好，故意取笑说：“你，有我哥疼就够了。”后来，每每听到《嫂子颂》这首歌，心中便会浮现出她那美丽而勤劳的身影。

她，羡慕我！羡慕我有娘温暖的怀抱，羡慕我有哥哥的疼爱，羡慕我是家中的娇娇女，从小读书，十指不沾家务。

珠珠和小哥婚后一直在深圳生活。他们相亲相爱，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七口，和和睦睦，幸福美满。

珠珠聪明、勤劳、能干。当年，她在特区乡镇开一间小店，别人说她是从农村出来，开始怀疑她的能力，或多或少听到一些闲言蜚语。她只当作耳边风，不管多苦多累，一再坚持，凭着自己勤劳的双手，还有较好的人缘关系，四面来财，生意红火。2001年赚了钱买房，从此，在大城市有了避风的港湾，温暖的家。

珠珠天生丽质，秀外慧中，气质高雅。都说女人一定爱美！可她是例外，也不去追求大城市的潮流。记得曾送她两条裙子，整整穿了十年。我说：“旧了，换新的。”她笑一笑说：“朴素一点。”

珠珠平凡，爱好也不特别。她就爱追剧，近来爱跳广场舞，偶尔搓搓麻将。追剧时，她很投入，看到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剧情，她喜怒哀乐的情绪会随着剧情的变化而变化，时而神情慌张，时而破涕而笑，时而悲喜交加。尤其是搞笑的动画片，她就像一个三岁小孩那样前俯后仰，开怀大笑。我忍不住把她的样子拍下来，发朋友圈并附文一句：嫂子的追剧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最近这些年，珠珠换了平板电脑，大女儿买给她专门追剧的，电视给婆婆独用。

珠珠性格温顺，尊老爱幼。在长辈眼里，她是个好媳妇；在我眼里，她是个好嫂子，亲如姐；在家中，她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小哥给她起个外号叫“慈母”，然后给她讲《孟母三迁》的故事，珠珠听了笑笑，说自己不是“孟母”。

每逢长假日，我们一家三口（那时候女儿没出世）一去不是三两天的事，而算是长住（一个月左右）。姑嫂一家，老少大小，其乐融融。

每次去她家，珠珠都会空出房间，收拾整齐，换好被单枕套，让长途颠簸之后的我们格外舒适。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孩子们长大了，四房两厅的家变得越来越窄。去年暑假，她知道我们去，便叫大女儿，二女儿和自己挤在一起睡，空出一个房间给我这个姑姑，儿子和表哥、大舅就一同挤到小房间去。天气特别炎热，觉得不好意思，我说住两天去广州逛逛。小哥说：“房间有空调，能睡好。”珠珠却露出挽留的眼神，摸摸玥玥的脑袋，说是第一次出远门来探舅奶住久些。我们于是留下住多些日子，玥玥天天黏住她，形影不离，把我这个妈抛弃了。儿子和珠珠也很投缘，聊得来，和表姐、表哥打成一片。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亲情叫兄弟姐妹，血浓于水。下一代的亲与不亲是取决于上一代的和不和谐。

珠珠做饭菜，色样多，味道美，合胃口。老人家最爱吃她炸的酸甜排骨，番茄炒蛋，酸酸甜甜的；小孩最爱吃她的薯子、玉米炒肉丝；我爱喝她熬的汤，清清甜甜。每到开饭时间，珠珠先大声喊：公公婆婆吃饭。接着，她三个小孩一齐喊：爷爷奶奶吃饭。然后，我儿子也跟着喊：外公外婆吃饭。经常最后一个吃饭和收拾饭桌的人总是珠珠。在她家，那段日子我却又过上十指不沾家务的“女皇”生活。

有一年寒假，我们去小哥家过年。那天早晨，我跟小哥和珠珠去市区买菜。出门穿得少，刺骨的寒风，吹得我直打啰嗦。珠珠赶紧脱下围巾，往我脖子上裹着。小哥说：“跑一会，就不冷了。”我便小跑起来，一会儿，真的暖和了。那天买了好多好多菜：鸡、猪肉、牛肉、大鱼、大虾、蚝砺、乌贼……在厨房里，忙个不停，小哥负责打乌贼饼，这道菜不可少的，是父亲的最爱；珠珠当上大厨，戴上手套，围上围裙，像模像样，大显身手：拿起开心的锅铲，烹出幸福的大餐。

忙了大半天，她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眉开眼笑地喊：公公婆婆吃饭。接着，小孩们喊：爷爷奶奶吃饭。

开饭，开饭！大家围上来，一桌，两桌，饭菜浓香四溢，充满着欢乐的气氛。一会儿，哥们给父亲敬酒，我也端起杯子，走到父亲的身旁，说：“爸，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这时，小哥的好友徐阿姨才醒悟是怎么回事。她笑着说：“妹妹，今天也要敬你嫂子一杯啊！这些年，你小哥在惠州那边忙着生意，家里就珠珠一个人打理，特别是照顾好俩老人，和他们长时间在一块生活真不容易，我发自内心地佩服她！”徐阿姨还说自己的母亲去年从远方来她家，住上一段时间，有时难免有些磨蹭，母亲却生气了跑回乡下。为此，她感到很自愧。听完，我急转身去，举起小酒杯和珠珠干杯，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那天，珠珠沾点红酒，脸色鲜亮红润，特别美。

如今，父亲已不在。母亲已年迈，去年回老家住。哥哥们轮流分担任务，每到小哥，还是珠珠回乡下服侍老人。她与白发鬓鬓的婆婆朝夕相处，无怨无悔。母亲每次见她回来，幸福的脸上乐得如鲜花绽放。可是，她每次的离去，母亲像断奶的孩子一样心焦，眼泪汪汪。让珠珠回到远方的家依然放心不下，天天打电话给我，问婆婆。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

珠珠，我要亲口叫您一声：嫂！我要真诚的感谢与祝福您，祝您幸福、快乐、青春常在！

但愿我们姑嫂感情如细水长流，这一生长长远远，远远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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