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的小镇

汕头日报 2020-05-17 01:31

走进增城小镇时,隐隐闻到一阵阵的荔枝香味。天渐渐暗下来了,夜灯初上。我坐在丁字路口一个小排档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外面陌生而温馨的街景,店家在忙碌着。我是专程从汕头来惠州途中坐过站,才偶然来到增城的。

这大约是1983年五六月间的事,那时我萌动了写歌剧《东坡三折》的念头。“三折”既是戏剧体裁中三个“折子戏”的概念,又特指苏东坡人生中具有非凡意义的三次挫折——“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苏东坡《自题金山画像》)。儋州是不用再回去采风的了,1965年上山下乡我就在那里生活了几年;黄州则于1982秋趁在武汉开会之机,请假两天,专程去过了;三个州就只剩下惠州从未来过。

那天坐在长途汽车上,一直在等着下车。以前到广州路经惠州,是要下车坐轮船过渡的,类似那时从国道到汕头,一定要过礐石渡口一样。但坐了很久,凭以往经验,应该到了呀,怎么一直没听到司机喊下车呢?于是我忍不住大声问了一句:“司机同志!惠州快到了吗?”谁知一车人“轰”地笑了起来,一位年轻小伙带着笑意用广州话说:“广州都快到了!去广州啦!”我知道不妙,急忙让司机停车增城车站。

原来,那几年惠州建了一座大桥,汽车不用再过轮渡了。我就这样,不经意间,在增城过了一夜。那时的增城县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镇,但它是全国著名的荔枝之乡。在我入住的小旅馆里,我看到了一本当地印行的小杂志,从上面的文章我第一次知道增城有一株名震京城的荔枝树“绿罗衣”。

我与“绿罗衣”这美丽的邂逅,有点像我在厦门广播电台见到那篇关于吴凤的稿子一样,后来我在剧本中把绿罗衣“移种”到惠州,于是它便成了我写苏东坡在惠州这折戏的主要内容——

……

林婆:苏大人,请您稍待,我去取些荔子给您尝尝鲜。

苏东坡:婆婆,听说此处有一株名闻京城的古荔绿罗衣,是吗?

林婆:是的。

王朝云:传说八仙中的何仙姑,曾经坐在这棵荔树上绣过花,离开时遗下一串绿色丝线挂在树梢,到荔枝结果时,每颗荔果就有一圈绿线环绕果壳,“绿罗衣”因而得名,是吗?

林婆:娘子有心,传说确实如此。来,我带你们看看去!

苏东坡:不是看看,是想尝尝。

林婆:这……

苏东坡:这有何难?

林婆:苏大人——

(唱)绿罗衣,果壳一圈绿,果肉白如玉,果汁甜如蜜,果味爽如梨……

苏东坡:啊!如此妙品!色、香、味三绝!

林婆:绿罗衣——

(接唱)名达于上京,见重于当世,岁贡献鲜,年年如是。

苏东坡:哪就尝不得?

林婆:尝不得。

……

林婆:(唱)东江逝水知我恨, 昔年荔花曾断魂……

当年,亡夫人称东江钓叟,受官府之命,以船运荔出岭,不慎江水泡烂几颗荔子,他用随身所带荔子补足,不意竟成欺君之罪,被活活打死了……

创作就是这样,一座飘香的小镇,一次美丽的邂逅,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正如俄国画家列宾说:“灵感是对艰苦劳动的奖赏。”后来,《东坡三折》1985年获上海戏剧学院与《新剧作》编辑部联合举办的“戏剧、电影、电视文学创作函授班”优秀作品一等奖;《荔枝叹》作为独幕歌剧,由李水泉作曲,吴峰导演,黄永华、舒文、汪多莉分别饰演剧中苏东坡、王朝云、林婆角色,1998年5月20日晚在汕头大学大礼堂作为纪念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56周年歌剧晚会主要剧目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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