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若水的罗浮情缘罗浮山新建朱明书院,赓续罗浮书院文化

惠州日报 2020-05-06 09:14

罗浮山朱明洞重现朱明书院。

罗浮山朱明洞青霞谷林泉静谧,鸟鸣山幽,新辟的一条适宜运动养生的“仙路”就在此穿过,到此一游,让人心旷神怡,曾有元帅下榻修养的元帅楼就坐落于此。

近日,记者发现,就在青霞谷元帅楼一侧、数十米之距,一座仿古建筑新建落成。该建筑为明清建筑风格,门额题写“朱明书院”金漆大字,门前矗立着岭南先贤、明代大儒湛若水的雕像,红布盖头,等待揭开面纱。

据罗浮山管委会相关负责人介绍,朱明书院占地130多平方米,于2018年5月启建,目前已完工,择日启用,将用于国学研学、文化交流基地,比如适时举行开笔礼、文化讲堂等。

480多年前,湛若水曾在罗浮山创建甘泉、青霞、天华等书院讲学传道,为岭南文教贡献良多。如今,纪念湛若水的朱明书院重现罗浮,铭记着一段昔日的文教鼎盛岁月。

致仕返乡归罗浮讲学

湛若水,字元明,号甘泉,增城人,明代哲学家、心学家、教育家和书法家,明弘治年间进士,官至礼部侍郎,南京礼、吏、兵三部尚书,师承江门陈白沙,自立门户讲学“随处体认天理”,被誉为“甘泉之学”(甘泉学派),著有《湛甘泉集》。

湛若水一生钟情文教。明代是心学登上儒家讲坛并撼动程朱理学正统的时期,湛若水与另一位心学代表人物王守仁,既意气相投又各自阐发不辍,一时形成“广宗”“浙宗”平分天下讲席盛况。《明史》称,“天下言学者,不归王守仁,则归湛若水。”

有学者考证,湛若水创办的书院有近30所,若再加上弟子门人为他而建且他曾去讲学的书院,总计超过35所,其中在广东就有22所。有明一代,广东书院数量后来居上,仅次于江西、浙江而跃至全国第三,首开岭南教育的勃兴局面。湛若水生活的明代正德、嘉靖年间,广东书院极盛时期,新建86所,而他一人撑起的书院就占到四分之一。可以看出,作为心学集大成者、教育家的湛若水,地位超然。

罗浮山“朱明洞”的明代石刻,落款“甘泉”,虽然已被考证非湛若水所题,但它见证着与湛若水息息相关的明代中晚期罗浮山讲学热潮的兴起。

明嘉靖十六年(1537),湛若水从兵部尚书任上致仕返乡。已是75岁高龄的他,将余热安放在了山水和教育。湛若水作歌云,“归来乎而,嗟余其归矣。东西南北之人兮,安所不之矣。水宿山栖兮,忍其饥矣”,于是“归至罗浮,日夕端坐石上,未尝至家。”

在罗浮山,湛若水先后创建甘泉、青霞、天华等书院讲学传道,掀开罗浮山书院讲学的热潮,自此众多岭南精英知识分子纷纷云集罗浮,使得罗浮山一度成为岭南地区的学术中心。

筑建甘泉精舍兼营青霞精舍

湛若水为何如此重视罗浮山?除了罗浮山自古是岭南名山、人文荟萃,还源于其深厚情缘。

湛若水与惠州早有渊源,6岁时随父来惠州避祸居住6年,后与惠州名儒叶春芳交往,让两个儿子随其学习。罗浮山与他的家乡近在咫尺,令其心驰神往、杖履常及,留下《飞云顶诗》《游罗浮》等诗文无数。

陈白沙在湛若水初游罗浮时,作《罗浮春寄诗湛民泽》:“海上花开万玉林,闭门碧玉梦相寻。不知开处花多少,折尽罗浮半夜心。”寄托对罗浮山的向往,也隐忍透露对弟子的挂念和厚望。

“人事百窘迫,望山心一怡。”早在明弘治十四年(1501),湛若水与同门博罗人曾确、胡定二人游罗浮时,便选定了“诸秀掩映”的朱明洞“以为退居之地”。到了嘉靖十六年(1537),湛若水夙愿得尝,在朱明洞筑建甘泉精舍,兼营青霞精舍。

年逾古稀本应是休养生息之时,但湛若水却迎来了他一生中最纯粹、繁忙的办学和讲学时期。湛若水《四居吟》云“罗浮春花发,西樵夏木蕃。天关秋水清,甘泉冬背寒”,描述自己晚年春居罗浮山甘泉精舍、夏至西樵山大科书院、秋来广州天关书院、冬住增城甘泉书院的讲学生活。

湛若水无疑最喜罗浮春,写诗云:“卜筑朱明西,乃兼朱明东。东西如日月,天地留元同。何以爱东洞?虾蟆起青空。何以爱西洞,麻姑秀芙蓉。朝日未出时,先见东海红。新月欲吐夜,坐待西岩中。日月互来往,吾以观无穷。”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

讲学之盛海内莫过罗浮

对罗浮山朱明洞甘泉精舍,湛若水也有详细描述,其在《朱明洞记》写道,“内为寝者五间,前为堂者五间,又前为门者如寝堂之数,两廊翼之者八间,缭以周垣,引泉入于厨。经始于丁酉(按即明嘉靖十六年),迄工于戊戌(按即嘉靖十七年)之秋”。“来学者,令习礼三日而后听讲。讲必端坐观心,不遽与言,使深思以求自得”。

由于湛若水是名满全国的硕儒名流,明代心学“广宗”的领军人物,前往甘泉精舍求学的士子多不胜数。学生中,有不少惠州人,较著者如归善杨传芳、谢宪、叶春芳和博罗冯佳、周坦等,“白沙之学”因此在惠州广泛传播。

在湛若水的众多学生中,以庞嵩最有名。庞嵩也是一位热心教育的名儒。明嘉靖十八年(1539),庞氏门人捐建庞子讲堂(即弼唐精舍)于罗浮山黄龙洞,“从游者云集”。

稍后于庞嵩在罗浮创辟书院聚徒讲学的另一位著名学者是叶春及。明万历年间,惠州人叶春及入罗浮山选胜石洞伐石作室以居,创建石洞书院,归耕石洞历二十载,邻近宝安、南海、东莞等地学子慕名前来,学者名宦亦纷沓而至。

湛若水及其学生,与王守仁许多有名弟子都在罗浮聚徒讲学,使得罗浮山成为广东乃至全国学界瞩目的亮点。

清初学者、诗人屈大均指出,“是时湛甘泉(若水)治朱明,方西樵(献夫)治金牛,其后黄泰泉(佐)治泰霞,庞弼唐(嵩)治黄龙,叶絅斋(春及)治石洞,于时讲学之盛,海内莫有过于罗浮者,罗浮遂为道学之山。”

罗浮书院文化清代没落

明代罗浮山上自由讲学的风气,一度引起统治者的惊恐。例如,嘉靖十六年(1537),御史游居敬上疏攻击湛若水“倡其邪学,广收无赖,私创书院”,建议嘉靖皇帝“戒谕以正人心”。

明中晚期,全国范围内有4次禁毁书院的事件。不过,建于名山之中的书院却屡禁不止,反而越禁越多,反映当时精英知识分子追求独立思考的坚定意识,罗浮山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然而,与幽僻山林相联系的心学,在晚明开始失去王权政治意识形态的支持,这种办学构架,也不稳定,往往会随着某位硕儒名师的逝去而消解。

明清鼎革后,清朝以程朱理学为正统,严禁自由讲学,私立书院开始从名山郊野向城镇中心转移,与官立书院交叉叠合。自此,兴盛一时的罗浮山书院开始没落,终清一代都没有影响深远的新创书院。

清康熙五年(1666),博罗知县胡大定重建宋代罗浮书院,不再建设于罗浮山,而是选址石湾一带的平原地区。清初名僧释今无代撰的《罗浮书院记》指出,“罗浮洞天,蓬莱仙騋,……曩者兵燹相寻,流氛孔亟”。这说明,清初的兵荒马乱,也是造成罗浮书院湮没的重要原因。

回眸历史会发现,湛若水、庞嵩、叶春及等学者以创辟书院自由讲学的方式,给惠州学子以涵煦溉濡。明代惠州人文精神的建构成型以及惠州文化教育的生发衍进,均以此为思想基础。

罗浮山风光无限的书院文化虽然烟消云散,然而,它的特殊意义仍值得纪念。在传统文化逐渐回顾的今日,罗浮山朱明洞重现朱明书院,从某种程度说,既是对罗浮书院文化的缅怀和致敬,也是开启未来罗浮文化构建的一个契机。正是:罗浮山脉,神仙洞窟。生可读书,殁可藏骨。惟书与梅,其香继发。

文/图 惠州日报记者侯县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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