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象头山 品味汤泉□祁大忠

惠州日报 2019-10-25 09:03

若以“居家感”来论,高榜山离市区近,人文气息足一些,生活气味和“居家感”浓一些;象头山路途较远,虽无多少“居家感”,但“象山积翠”,那可是沉甸甸的绿啊。

谈及惠州的风景秀邃,许多市民会脱口而出:“半城山色半城湖。”很多时候,那些文绉绉的文字表述,常常来自真切的、接地气的生活体验。比如,某个节假日的黄昏时分,行走于环城西路,可见这边的金带街、北门街店铺林立,行人闲步走过;那边的西湖水湄山晖、玉塔微澜,真的是“半城山色半城湖”。烟火气和市井气,城市格调和城市气质,就这样氤氲在一起,那么不经意,让你觉得,原来一座城市的文化气息常常萦绕在你我身边,有一种“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细究何谓“半城山色半城湖”,因交通、地利之便,我首先想到的是高榜山和西湖,这当然没错。如果眼光再放远一些,借助越来越发达的城市公共交通或私家车,还有一处山、一处水,也同样值得我们去看一看、品一品,那便是象头山和汤泉。这两个地方同样有风景,更何况这“一山一水”之间,还是未来的高铁新城所在地呢。

象头山除了沉甸甸的绿

还有轰轰烈烈的故事

几年前,我曾经随友人游过象头山。因山势较高,我们乘车行至大约半山腰的位置,然后步行至山顶。那是一个春季,繁花似锦,满山葱翠,到处是叫不出名字的花儿。空气好像洗过的一样,恨不得多吸上几口。到达山顶,极目远眺,四周风光,尽收眼底。远处东江逶迤而来,又缓缓而去。这便是我关于象头山的第一印象。除了感觉景致不错,再无其他。

说起来,象头山虽然与西湖远隔二三十公里,但西湖也曾沾过象头山的光呢。被列为西湖十八景之一的“象岭飞云”,便是借景而来——古时候没有高楼大厦,站在西湖边的高处远眺,一座山峰云蒸霞蔚,在文人骚客的眼中,便成为西湖的景致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创造力由此可见一斑。而听惯了高榜山的挂榜阁、“榜岭春霖”的有关故事,我便想象着这象头山应该也有些典故和传说吧,便向我的同乡、博罗青年学者吴早先请教。他是博罗文史专家,曾译注过明代张萱的《疑耀》、点校过明代韩日缵的《韩文恪公集》,算得上一个“博罗通”。言及象头山,他竟然答曰“在古籍中象头山几乎不见踪影,可能是因为山中风物古迹不多、人迹罕至”。民国年间的《博罗县志》的记载,象头山又名象山,“山脉舒而缓,其形势坦而夷”,较之罗浮山“峙于西北,虎豹窟宅”的险要和“岭南第一山”的称誉,确实逊色很多。这样的描述,让我对这个“动植物大观园”有些失望。

但这并不代表象头山就没有故事,就没有轰轰烈烈过。100多年前,孙中山、郑士良、邓子瑜等在惠州领导了三洲田起义和七女湖起义,起义军遭到清军的残酷打击,牺牲者众,失败后的起义军遭到清兵的缉拿和捕杀,巍巍象头山两次用博大胸怀接纳这些起义军。清兵知道象头山绵延百里、山高林密,只能望“山”兴叹,在山下张贴一张张悬赏缉拿的文告……惠州市作家协会主席陈雪在《七女湖起义与象头山》一文中,翔实描述了这些史实。

中国传统文化讲究“天人合一”,所以国人喜欢亲近山水、登临名山。余秋雨先生在《寂寞天柱山》一文中说,安徽天柱山有“居家感”,李白、苏东坡和王安石等历代文人骚客,都曾想将其作为“终老之计”。若以“居家感”来论,高榜山离市区近,人文气息足一些,生活气味和“居家感”浓一些;象头山路途较远,虽无多少“居家感”,但“象山积翠”,那可是沉甸甸的绿啊。

两座山,一座以人文胜,一座以生态胜;一座适合居家,一座适合远足。这是这座城市的幸运,也是芸芸众生之福。

汤泉是有温度的

连东坡曾经冰冷的心也变得滚烫

人们常说“山水相依”,这是有道理的,相隔不远的象头山和汤泉就有些地理学上的渊源。民国年间的《博罗县志》记载,汤泉所在白水山属“象头山系”,还称“象山东南白水山,即佛迹岩”。宋代唐庚所著《汤泉记》云:“过水北十余里,得白水山;山行一里,得佛迹院,中涌二泉。其东,所谓汤泉;其西,雪如也。”事实上,自有文人骚客咏叹以来,“佛迹汤泉”便与“罗浮仙境”成为博罗的名胜,更是被列入“博罗八景”。而后来汤泉的名声鹊起,东坡的诗文是添了彩的,罗浮如是,西湖亦如是。

绍圣二年(1095年)五月,惠州遭受罕见洪水袭击,朝廷派东坡表兄程正辅到惠州视察灾情。东坡向程正辅建议修建东新桥、西新桥和西湖堤,救灾减税,程正辅应允。不久,程正辅即将返回广州,彼此难舍难分。东坡送别他的第一站便是白水山,他们共沐汤泉。沐毕,东坡一扫往日沉郁、身心大振,禁不住写下《同正辅表兄游白水山》《次韵正辅同游白水山》等诗歌,他畅快地写道:“但令凡心一洗濯,神人仙药不我遐。”

来惠之前,东坡有过被贬黄州的经历,从仕途的高峰跌落至低谷,其心情可想而知。在黄州有一次过寒食节时,他感叹:“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今年又苦雨,两月秋萧瑟。卧闻海棠花,泥污燕支雪。”他还曾以诗词名志:“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来到惠州,生活渐适,民众爱戴,更有汤泉炙怀,一颗曾经冰冷的心也变得滚烫了。

这是中国古代一个有趣的现象:那些有些文坛名望的官员被贬谪至某个地方。时间一久,心中的郁结没了,眉头舒展开了,与一方土地熟稔了,于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心中有了感慨,发而成文、成诗、成词,一方山水便有了性灵。比如东坡的一词两赋和《食荔支(枝)》,还有柳宗元的《永州八记》、范仲淹的《岳阳楼记》等,大抵都是在这种情形下写就的。这些颇有政绩与名声的官员,不被朝廷重用,远贬至边缘城池,未曾想反而增益其名,真是“赋到沧桑句便工”。

岭南院子是岭南院落文化

与现代生活的有机结合

有山有水的地方,怎么少得了院子呢?

举世闻名的“大院子”苏州园林自不必说,而岭南四大“院子”也有一座位于离惠州不远的东莞,那就是可园。可园位于东莞市区西博厦村,前人赞为“可羡人间福地,园夸天上仙宫”,一副嵌字联道尽可园风韵。园内景点多以“可”字命名,如可楼、可轩、可堂、可洲等,真的颇为“可人”。在惠州,有些名气的院子大多为客家围屋,如碧滟楼、崇林世居、鹤湖围等。位于惠阳区秋长街道办事处周田村的碧滟楼,是清末著名华侨领袖、“吉隆坡之父”叶亚来的故居,为叶亚来发达后出资捐建。碧滟楼是集传统客家建筑工艺建成,内部有形状各异的院落,庭院错落有致,其空间布局十分合理和实用,整座建筑浑然一体。

联系到院子来看,中国人喜欢将家称为“家庭”是很有道理的。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战乱频仍,时局动荡,太平日子很少,因为针对自身命运和家庭命运怀有那种几乎与生俱来的担忧,所以,那时候的达官贵人甚至普通人家,只要不太靡费,都喜欢在自家住处外面加上一个庭院;再不济的,就垒上篱笆院落或者土院落。这方面登峰造极的代表是福建永定土楼,可以看做庭院的放大。这种内敛式建筑方式体现了客家人聚族而居的民俗风情,是为了保护族群安全。举族迁移的客家人不远千里来到他乡,选择一种既有利于家族团聚,又能应对突发情况的建筑方式,确为明智之举。因此,“御外凝内”可以算作土楼最显著的特点。惠州的一些客家围屋如碧滟楼、崇林世居、鹤湖围,也有类似的布局和文化内涵。

沧海桑田,物换星移。如今,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早已与过去不能同日而语。有些经济实力不错的市民,不太喜欢居住在高楼大厦,喜欢单门独户的院子,于是一些颇具眼光的开发商就率先开发起这种中式院子,比如位于象头山与汤泉这“一山一水”之间的金裕·岭南院子。岭南院子是现代生活与岭南传统院落文化的有机结合,运用大量的岭南建筑元素,比如采用适应岭南湿热气候特点的梳式布局,使得整个建筑通风、排湿更加优异。充分运用岭南木雕、砖雕、石雕、陶塑和灰塑工艺,打造以福、禄、寿,梅、兰、竹、松为主题元素的精美小品,让整个院子充满岭南风韵。此外,岭南院子对园林意境的营造也十分重视,遵循“造园即造境”的宗旨,抽取古典园林元素,运用现代结构重组,融入中式师法自然的造园手法,营造宁静幽雅的意境,充分融合岭南私家庭院与传统街巷文化,真的是“可视、可游、可玩、可居”,在意境和意趣营造方面类似东莞的可园。

南朝诗人谢灵运在《山居赋》中称“栋宇居山曰山居”、“在郊郭曰城傍”。目前,岭南院子所在的高铁新城,因了良好的生态环境和便利的交通条件,既得“山居”之秀,又得“城傍”之便,可谓两全其美,相信能得到不少人的青睐。

图片由惠州日报记者王建桥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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