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浦风清写意 □黄洁端
荔浦风清的风,轻轻柔柔,幽香沁人,仿佛一段色泽透明的旋律,徐徐起伏树丛花间,令人神清气朗,心旷神怡。
荔浦风清是惠州新近恢复的历史景点。它坐落在秀丽迷人的西湖畔,亭台水榭掩映在绿树红花中,半浸在澄澈见底的湖水里,如梦如幻,亦诗亦画,美若仙境。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我走向心仪已久的新景点。绕过入口处刻有“荔浦风清”金色镌刻的横卧大石,缓步踏入弯弯曲曲的小径。我赞赏设计者的美学意识:“弯曲”常常是美的形态,如果庭院里的小路都笔直整齐,一览无余,则美感顿失,枯燥乏味了。
我在曲径中绕来绕去,真是一步一景色,一转一惊喜,蓦然回首,风光却在花明柳暗处。
惠州四季如春,花常开,绿常在,景如海。在荔浦风清,更是处处弥漫迷人气息,时时闪烁妩媚光彩。奇花异草,茂林修竹,玉石栏杆,飞檐画栋,美不胜收,目不暇接。最让人愉悦的,是徐徐清风送来阵阵暗香;还有细碎水声,鸟啭莺啼,如歌如唱,使我的审美感知,进入有声有色的饱满、充盈状态。
柳树下,一个女大学生绘画写生。我上前看,她画的是湖边的兰花。我说,画的兰花太侧重一边,构图上有点失衡,不妨在另一边画一只湖上飞来的蝴蝶,或一条水中跃起扑花的鱼,既可调适画面的节奏和动韵,又满纸飘香。女大学生微笑点头。旁观的渐多,我连忙走开,但觉得在充满美的氛围的地方,谈谈艺术,总是一件赏心乐事。
来到照月亭。亭的造型奇特,竟是锐角三角形,楹联是清代诗人所撰:“春花春月初入座,湖山湖水正当门。”惠州名书法家陈安邦的隶书,字体典雅,飘逸书卷气。
亭中依偎坐着两老年男女,他们默默望着湖中琵琶岛飞翔的鹭鸟。两手相握,两头相靠,亭边一丛桂花弯弯轻拂他们的脸庞。或者,他们会在这里坐到月出,然后捡几片地上的月光带回家,夹到相册里。风软桂花娇,犹忆少年时。我不忍打扰他们,悄悄地离开,挥挥衣袖,遥望天边缠绕的云彩。
荔浦风清半是史诗半是画。它有一半是园林,一半是邓仲元将军的纪念景点。仲元亭伫立湖水中,那蓝得令人心颤的青莲色在阳光和水光的双重晕染中显得格外高贵。纪邓山庄则是古色古香的房庭组合,里面展览将军的生平事迹和遗物。山庄旁有一巨型浮雕石壁,全景式展现将军的赫赫战功。
令我惊讶的是,一株百年大榕树下,竟隐现一精致的亭台,上题“小坐亭”。两廊柱对联:“独怜大树飘零甚,曾记将军小坐来。”
我入亭中小坐,石凳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将军的体温,就像将军刚刚离去。我用审美方式上的代入法,启动有魔力的“我就是”,以内心视像进入“将军”的角色,用“将军”的目光四顾,眼前景色为这一变:老榕树百十气根垂地,如戈似戟;湖面水雾迷离,一只灰鹤疾飞而去,可是硝烟中的传令兵?红花冠顶的凤凰树,犹如血染战衣的士兵英勇奋击;一个年轻人站在草丛中练习小号,“将军”听来,就是“喇叭声咽”凄厉的战斗号角在召唤。“将军”只能“小坐”,匆匆离去。
一串甜脆的笑声,使我从幻觉中惊醒。我一看,原来是一个慈祥的祖母带两个孙子也到亭内“小坐”。孩子坐不住,跳下凳嬉闹,开心的笑声,扔满一地。
忽然想起美学上的一件轶事:有位美学家在法国塞纳河左岸散步,遥望右岸,比这边更美;他去到右岸,再看左岸,竟然又觉得左岸比右岸美。于是他悟出一条美学定理:距离产生美。苏东坡也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要领略荔浦风清真正的美,或者需拉开距离,到对岸回望寻找。于是我急急在荔晴码头乘一小船,向对岸驶去。湖风拨弄我的头发,水汽携着阳光扑面而来,令人顿生“散发弄扁舟”的任性和惬意。
站在对岸遥看,荔浦风清小了、浅了、淡了,宛若一缕暗暖色的烟霞,从历史深处飘来,弥散在西湖边。它的背后,矗立一座座现代楼宇,整齐划一,仿佛堆砌的巨大积木,挤迫着蓝天。过去和现在,今天和记忆,现实和情怀,实用和美感,都在这里形象地对比着、联系着,构成一种奇特的宏大意象和生命节奏。或者,这就是荔浦风清另一种深刻的“彼岸美”?
远处孤山上高高的泗洲塔,也痴痴遥望荔浦风清,是沉迷于她的魅力,还是陷入“真面目”的美学困惑?如果询问塔下的苏东坡雕像,大概他也只能望着手上的落花,“拈花微笑”了。
我驾舟回到荔浦风清,寻寻觅觅,悠悠独行,继续美的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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