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鸟(翂、翁) 好有瘾的惠州话 [p藜耷31],音同惠话“捧”的阳去声。
惠州方言有首儿歌:点囊弥(蜻蜓),蓬蓬飞,虫咬手,放佢飞。蓬蓬飞就是纷飞,蓬读[p藜耷31]。
蓬,虽音近但无飞义,指的是蓬草、蓬松、蓬乱等义。读音同[p藜耷31]的倒有个“峰炎垚(埄、塳)”字,但义为烟尘乱飞,而且一般不单用,如“尘峰炎垚峰炎垚”“烟峰炎垚峰炎垚”“禾蜂峰炎垚峰炎垚”等。笔者以前以为俗语“乌蝇蓬蓬”就是“乌蝇峰炎垚峰炎垚”,“峰炎垚”从本义尘飞引申出虫鸟纷飞。后来才发现,状写虫鸟纷飞的另有一字:分鸟。
《说文·鸟部》:“分鸟,鸟聚兒。一曰飞兒。又,《说文·鸟》:“分鸟,飞兒。”
《篇海类编·鸟兽类·羽部》:“翁盆,翁盆翁盆,飞兒。翂,同翁盆。”《庄子·山木》:“东海有鸟也,翂翂翐翐,而似无能。”陆德文释文:“翂翂,音纷,字或作注盼……司马云:"翂翂翐翐,舒迟兒。一云:飞不高兒。"李云:"羽翼声。"”可见,翁分鸟同翂、分鸟,指虫鸟纷飞的样子,有飞得慢、飞得不高的特点;还可指虫鸟飞动时的羽翼声。
再看读音。翁盆,《广韵》府文切,帮母文韵合口三等平声臻摄,今音fén,中古拟音[pǐu藜n],上古帮文切,拟音[pǐw藜n]。除了音调由平声转阳去,基本上与惠话一致。可以说,惠话“分鸟”的读音基本保留了古音。
从音义看,本字为“分鸟”无疑。分鸟、峰炎垚读音一致,都有纷起、飞扬义,容易混淆,但只要把握两点则易区分。一是“分鸟”指的是有羽翼的虫鸟飞,“峰炎垚”指的是尘土、烟尘飞扬。二是 “峰炎垚”在惠话中都是叠音词,而“分鸟”可单用。如:雀仔分鸟一下飞走抛/雀仔盆鸟一声飞走抛。这里的“分鸟”就是李云所指的 “羽翼声”。不过,“分鸟”虽可单用,但多作叠音词使用。庄子说“翂翂翐翐”,惠话说“分鸟分鸟飞”,同出一源。 祝基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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