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挺：人民军队战史从他写起

惠州日报 2018-10-19 08:25

叶挺。惠州东江图片社供图

叶挺在狱中所撰写的《囚语》。叶挺将军纪念园供图

叶挺将军纪念园位于惠阳区秋长街道周田村，每年都吸引众多游客前往参观。惠州东江图片社供图

他是人民军队的创始人之一。他组建的独立团，是第一支由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的武装力量。他曾遭国民党长期囚禁，却始终坚守革命气节。他就是叶挺。毛泽东曾当面称赞叶挺：“你是我党的第一个总司令，人民军队的战史要从你写起……”

伟大而悲壮的一生

“为人民而死，虽死犹荣”

叶挺（1896年-1946年），原名为询，字希夷，号西平，惠阳秋长周田村人。1918年从保定军校肄业后，追随孙中山投身民主革命。1924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同年底转入中国共产党。

1925年，叶挺按照党的指示回到广东，组建了以共产党员为骨干的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独立团，他任团长，史称“叶挺独立团”，这是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的第一支正规武装力量。为了将独立团锻造成为一支为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解放事业而战斗的军纪严明的新型革命军队，叶挺从思想上、组织上、军事上对这支队伍进行锤炼。独立团迅速形成铁的作风、铁的纪律、铁的战斗力，为后来在北伐战争中屡立战功打下坚实的基础。

1926年北伐战争爆发，叶挺率领独立团担任先遣队，北上讨伐军阀吴佩孚，为以后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发展开辟了道路。在北伐过程中，叶挺独立团在汀泗桥、贺胜桥等重大战役中屡建战功，赢得“铁军”称号，叶挺也被誉为“北伐名将”。

1927年8月1日，叶挺参与领导南昌起义，任起义军前敌总指挥，向国民党反动派打响革命的第一枪。1927年12月，叶挺参与领导广州起义。起义失败后，因受到党内“左”倾人士和共产国际的指责，叶挺前往欧洲。

1937年7月卢沟桥事变后，国共两党实现第二次合作。时刻关心祖国安危和民族解放的叶挺，毅然回国参加抗日，出任新四军军长。在新四军各部组建和集结后，他指挥各支队挺进敌后，在大江南北广泛开展游击战，打击日本侵略者。1940年11月，中共中央任命叶挺为华中新四军、八路军总指挥。叶挺积极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关于向东作战向北发展的方针，新四军在头3年里对日伪军作战4000余次，毙伤日伪军10万余人，部队也从初创时的1万人发展到近10万人，创建了苏南、苏北、皖中、皖东、皖东北等数块抗日根据地。毛泽东赞誉叶挺“领导抗敌，功勋卓著”。

1941年皖南事变中，叶挺率部奋战8个昼夜，除2000余人突围外，其余大部分失散、牺牲和被俘。随后，叶挺为让国民党停止对新四军进行围剿，奉命与国民党军交涉，却被扣押囚禁。在被囚禁的五年零两个月中，面对蒋介石等的威逼利诱，叶挺严词拒绝，并作《囚歌》明志。

抗战胜利后，经中共中央营救，叶挺在1946年3月4日获释。获释第二天，他即发电报给毛泽东和中共中央，要求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毛泽东同志亲自修改电文，欢迎叶挺重新入党。3月7日，中共中央复电称：“5日电悉，欣闻出狱，万众欢腾。你为中国民族解放与人民解放事业进行了20余年的奋斗，经历了种种严重考验，全中国人民都已熟知你对民族与人民的无限忠诚，兹决定接受你加入中国共产党为党员，并向你致热烈的慰问与欢迎之忱。”

1946年4月8日，叶挺赴延安参加整军工作会议，偕夫人李秀文、女儿扬眉、幼子阿九，与王若飞、秦邦宪、邓发等由重庆飞延安，因飞机失事，在山西兴县黑茶山遇难，时年50岁。毛泽东在挽联上题道：“为人民而死，虽死犹荣”。

狱中写下《囚语》

有血有肉的叶挺

皖南事变后，叶挺被国民党扣押囚禁五年零两个月。期间，蒋介石、陈诚、顾祝同等多次对叶挺进行劝降，以任国民党高官相利诱，均被叶挺严词拒绝。

1942年11月12日，叶挺在“中美合作所”的“白公馆”监区，写下了他那首千古绝唱《囚歌》。诗写好后，叶挺在下面签上了一个“六面碰壁居士”的名字，后夫人李秀文探监时带出送给了郭沫若，而后《囚歌》被编入教科书而广为流传。但少有人知道，叶挺在《囚歌》之前还在狱中写了一篇《囚语》，这篇《囚语》因被收入国民党当局的档案而留存了下来。《囚语》真实反映了叶挺刚遭扣押时的心境，展现了一位有血有肉的叶挺。

记者从叶挺将军纪念园提供的《囚语》扫描件（原件保存在中央档案馆）看到，《囚语》是用毛笔写在十行纸上的，共有18页，第一页开头即是这篇长文的标题——— 囚语，叶挺还特地用方框将标题框起来；标题下面注明写此文的时间是“民国三十年元月廿一日起至”，但“至”后面的终止时间并未写出。由此可以知道，《囚语》是叶挺1941年1月21日开始于狱中所写，那时叶挺刚被国民党当局扣押，所写时间上先于《囚歌》一年多。

《囚语》第一页头四句是一首明志诗“不辞艰难那（哪）辞死，生死原来相游戏。只问此心无愧作（怍），赤条条来光棍逝”。全文中，叶挺回顾了他投身革命后 “三次被叛逆之罪，七次一败涂地，落荒逃生”的历程，追忆了友人、音乐家任光夫妇与他随军，在战斗中双双重伤的经过及他的悲痛之情。叶挺还在文中剖析了自己自少年时便形成“反抗”性格的原因及几件往事，并表达了在囚中不理发剃须保持真我自由的态度和宁死不屈的坚强决心。

通读全文可以看出，文字和段落间有的不是很连贯，大概是叶挺在不同时间随着思绪而断断续续写下的。字里行间没有任何雕饰，读来质朴真切，让人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叶挺将军。

舌战蒋介石

不卑不亢大义凛然的叶挺

如果说叶挺在囚室里写就的《囚语》《囚歌》，表明了他“宁愿坐穿牢底，而决不乞求由狗洞里爬出来”的浩然正气，而另外一篇叶挺追记的《叶挺与蒋介石舌战纪录》则堪称叶挺讨伐蒋介石的又一篇檄文。

在叶挺被关押期间，蒋介石命令陈诚等人竭力对叶挺利诱劝降，均告失败。1941年5月12日晚，蒋介石由国民党第六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参谋长郭忏陪同，亲自出马劝降。

蒋介石利诱他说：“我指示你一条正路，你能绝对服从我，跟我走，你一定可以得到成功，不然你就算完了。”叶挺义正词严地批驳了蒋介石的谰言，指出皖南事变完全是蒋介石蓄意制造出来的，迫害新四军，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叶挺在蒋介石面前再次严正要求释放全部被俘新四军人员，并表明自己不愿苟且偷生，愿以一死为部曲赎命。

事后，叶挺将这件事的过程追记整理成一份对话形式的文字材料，即《叶挺与蒋介石舌战纪录》，并伺机托人送出去转交中共中央，以便让组织了解自己的情况和立场。

在叶挺将军纪念园，记者见到了这份《叶挺与蒋介石舌战纪录》的扫描件及电子文档。可以看到，该记录是叶挺用毛笔写在十行纸上的，共6页纸。全文以甲（蒋介石）乙（叶挺）对话的形式记录两人之间谈话内容，并以“△△△”代表“新四军”，“△△”代表共产党，回避了这两个在当时犯忌讳的词。文中的三人，就是蒋介石、叶挺和郭忏。

叶挺将军纪念园不仅展出了这件事的图文资料，还用幻影成像的方式，生动还原了这一片段，让参观者通过声音和画面更深刻地认识叶挺将军面对劝降和威逼利诱，仍不卑不亢、坚贞不屈的革命精神和崇高气节。

（感谢叶挺将军纪念园提供珍贵档案资料，另本文部分资料参考《叶挺传》）

记者匡湘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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