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遥远的往事 雷达先生二三事 □申 平

惠州日报 2018-04-07 16:42

雷达先生走了!这噩耗来得那么突然。

那天晚上,正在和几个好友聚餐,突然有一个说:不好了,雷达老师去世了。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怎么会?不可能吧。他举起手机说:快看朋友圈,是中国小说学会常务副会长赵利民先生发的微信。于是我们一起查看,但见朋友圈中已是一片哀悼之声。雷达先生竟然真的走了!

认识雷达,是2012年的秋天。这年的10月7日,我的动物小小说作品研讨会在北京召开,著名评论家雷达即在邀请专家之列。会前心里一直都在嘀咕:像我这样一个小人物的研讨会,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雷达先生会来吗?让人没想到的是,雷达先生不但来了,而且来得很早。我清楚地记得他穿一件豆绿色夹克衫,戴着一副眼镜,满面笑容,平易近人。当他在报到簿上签下大名时,我不由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连连表示欢迎和感谢。他就像一个老大哥一样拍着我的肩膀说:你的小小说我看了,的确写得不错。你是全国第一个在北京开研讨会的小小说作家,祝贺你!他的话,就像春风一样拂过我的心头。这样我们就认识了,但是此后几年并无联系。像他这样一个大名人、大忙人,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呢,我只能通过《文艺报》的《雷达观潮》等栏目,远远地关注着这位著名评论家的最新动态。

2017年,惠州市小小说学会和惠城区政府联合,准备把惠州打造成为“中国小小说之乡,”经缜密策划,我们最后锁定了中国小说学会,想邀请他们成为我们的高端合作单位。因为中国小说学会不但是中国作协所属的一级学会,而且现任会长,正是雷达!

三月,恰好市委宣传部要进京去开一个广播剧的研讨会,作为编剧我当然要随行。于是机会来了,我想去当面见见雷达,说说我们的想法。但是,五六年的时间过去了,他还记得我吗?最糟糕的是,我竟然找不到他的电话号码了。

到了北京之后,我动用朋友关系,终于找到了雷达先生的手机号。可是面对这个号码,我犹豫再三,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人家不接怎么办,接了说不认识、不记得怎么办……但是公务在身,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拨通了他的手机。

喂,您好。您是雷达老师吗,我是……

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电话那端的雷先生不但记得我,而且还准确地说出了我是写动物小小说的。激动之余,我就在电话里约他吃饭,要求和他见面,说有要紧的公事和他谈。最后他说:吃饭就免了,如果你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就请到我家里来谈吧。接着,他告诉了他家的地址。

于是我二话没说,乘坐地铁直奔潘家园。在中国作协的家属楼内,我再次见到了雷达先生。他依然是那么随和亲切,没有半点名人的架子,他的家也是那么朴素而温馨。当我以带来的两本样书 《惠州小小说现象》和我的《记忆力》说明我们的想法和决心以后,雷达老师立即表态说:你们这个想法很好,我支持。你回去就做一个详细方案,我和学会其他领导研究。当然最要紧的,是你们一定要积极创造条件,真正做到名副其实。

雷达老师如此爽快,已经使我感动万分了,临别时他对我另一个要求的回复更使我受宠若惊。他说:你的这本《记忆力》设计不错,我看下内容,如果可以,我答应给你写个评论。接着,他又满足了我和他合影留念的要求。

这就是雷达!这就是一个国家级学会负责人对一个地方代表的态度,这就是一个文化名人对一个写小小说的小人物的态度。

2017年10月20日,雷达先生给我发来一条微信,告诉我说:今天的《文艺报》登了我评你小小说的文章,你查看下。我急忙打开电脑,看到《文艺报》电子版第二版醒目的位置上,在《雷达观潮》栏目中,赫然在目的标题是《小小说的容量与深度——— 申平小小说印象》,文章竟然有4000字之多,挥洒自如,主评我的作品,也提到了全国诸多小小说作家,讲到小小说这种文体的强大生命力。

2018年1月13日,惠城区委、区政府在春节联欢晚会上为部分获奖作家颁奖,我受委托邀请雷达先生出席会议,但是他说:我很想去,但是我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我去。惠州过去我到过,很美,有机会我一定会再去。我说:那就等“中国小小说之乡”挂牌的时候您来吧。他欣然地答应了。

可是,谁能想到,雷达先生会走得如此匆忙啊!雷达先生,您不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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