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梦“天堂小镇”复活龙门古村 80后谢炜添与小伙伴返乡创业做民宿旅游
谢炜添
占地5000多平方米的爱树乡村度假山居是整个“爱树天堂小镇”的中心。
“iTREE(爱树)”团队核心成员。前排左起陈昭、谢炜添、李佳玲、赵颖飞、刘许敏,后排左起陈青、唐丹妮、蔡玉龙。
石磨铺成山居路径。
山居迎客楼大堂。
山居书屋。
策划君说: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对“乡愁”的渴望,如今成为我们的一种美好生活需要。如何让“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新生活需求得以满足?龙门天堂山的80后“山民”,正在为此努力……
谢炜添
1986年出生,是龙门县龙城街道黄溪村人,朋友们都叫他Tim。虽然在龙门县城长大,但自小最喜欢的还是老家的山山水水。谢炜添与小伙伴们在龙门渡头村,建成爱树乡村度假山居发展民宿旅游。
秋天的龙门天堂山,山顶依旧葱绿,山下一片金黄,这是丰收的季节。
地派镇渡头村,就在天堂山水库脚下。对于熟悉龙门历史的人来说,这个村落名气不小,其中就有见龙围,是龙门晚清教育实业家刘士骥的故居,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以其雄伟的碉楼享誉龙门。
岁月的流逝,让这里大起大落。如今的村庄,早已人烟稀少,鸡犬相闻景象不再。但是,在当下最热门的微信朋友圈里,这里却很“热闹”,因为有个特别的民宿够“爆款”,必须排队订房。
寂静的乡间,一间民宿带来的新气象,正在悄然改变着这个几被遗忘的村落。
古村里的新“村民”
渡头村上围牌坊就在村道上,青砖砌成,造型古朴,静静立在那里。它的前面几步之遥,却不平静,几位年轻男子爬上爬下,在为一栋改建的民居忙碌着。
渡头村,曾是天堂山镇(已划入地派)所在地,龙门当地人依旧称这一片区域为天堂山。不远的天堂山水库,被龙门人誉为 “天堂湖”,一年四季,风光旖旎。
渡头村地处偏远,人烟稀少。这个村群山环绕中,有一个小盆地,占地上千亩,分散着见龙围、苏村、上围、下围四个古村落,这些乡村的古建筑保存完好,却已经空心化,村民远离。
增江穿村而过,空心的古村落,村民留下了大量的生活场景,古树林、菜园、池塘……这些逐渐荒芜的地方,成为了一群有心人的“活宝”。
这些有心人,便是谢炜添及其团队。
从2015年“落户”渡头村,谢炜添与小伙伴们组建的 “iTREE(爱树)”团队,将这里称作“天堂小镇”。这群80后年轻人,穿上牛仔裤,戴上渔夫帽,拿着设计图,在民居屋顶上翻瓦,在增江边种树,把自己晒成一个个“新农民”。
村里留守的几个老阿公阿嬷,曾经闹不清楚这群“靓仔”在村里折腾什么,但是高兴自己有了“新伙伴”,而且还爱逛村子。
放弃银行工作做苗圃
谢炜添,1986年出生,是龙门县龙城街道黄溪村人,朋友们都叫他Tim。虽然在龙门县城长大,但自小最喜欢的还是老家的山山水水。谢炜添大学就读的是广东技术师范学院金融专业,大学期间,喜欢参与环保社团活动,与苗木、自然结缘,萌生园林师的梦想。
2008年毕业后,谢炜添在广州一个环保组织实习。他“蜗居”在海珠区城中村的出租屋,每天摇晃一两个小时的公交去上班,对大城市的生活产生厌倦。半年后,他进入花都区一家银行工作。他偶然接触到了一位从事园林工作的客户,对方邀他到自己的苗圃林喝茶聊天,满园的鲜花绿植重燃谢炜添内心的园林师梦。他不顾身边亲朋好友的反对,毅然辞去银行工作,跳槽到园林行业。
谢炜添发现,园林行业远比自己想象中辛苦。他每天要处理大堆杂事,还要风吹日晒雨淋与农民打交道。他时常租一辆车到湛江、梅州等地的苗圃场。
2009年至2010年,凭着对园林行业的熟悉和客户的信任,谢炜添挖到了人生第一桶金。“半年时间,收入7位数。”谢炜添称经历了奇幻的一年,年头还是“簈丝”,年尾就“逆袭”了。
2012年,谢炜添开始创业,自己投资苗圃。他背起行囊“北漂”,到北京、沈阳等地寻找商机。他结识了不少朋友,思维开阔了许多。
从树木认养到建造民宿
2014年,谢炜添将事业的重心转移惠州。他创立的爱树品牌,主打树木培育、认养,希望通过人与树木的接触,在一个区域或社区达到碳中和、零碳,以此宣传环保。
经过考察,2015年,谢炜添在龙门县地派镇渡头村建起了百亩樱花园,培育3万株寒绯樱。“当时,村里人几乎都走光了,樱花园原是丢荒的果园,我跟当地村民谈,租下来种樱花。”
当年,他和团队还通过众筹的方式,为龙门县平陵镇竹龙村牛尾村民小组百年荔枝林筹集保护资金,使得这片占地约百亩荔枝林重现生机。
谢炜添一开始只是想搞树木认养,但搞树木认养,人来后要住、要吃饭,如何解决?于是,他产生了建造民宿的想法,这是“爱树天堂小镇”的萌芽:建造绿色生活体验空间,打造一个囊括民宿、轻食馆、有机菜园等板块的活动空间,让生活悠闲、惬意。
在渡头村种植樱花的谢炜添,闲时爱在村里走动。他拍下渡头村上围村民小组古牌坊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后来发现,原来渡头村竟是自己高中同学、好友刘许敏的老家。
刘许敏也是1986年出生,4岁时跟随父母离开了家乡,到外地生活读书,后来定居在广州番禺。他很少回老家,一年一次跟着父母回乡探亲。“家乡山清水秀,但太偏僻了,生活不方便。”
刘许敏大学毕业后,先是做证券行业,后来转入银行上班,这种生活在2015年被谢炜添打断。
做民宿,让村庄重新 “活”起来,帮助村里人脱贫致富。谢炜添邀请他时,是这么说的。放弃安稳的工作,回乡去干活,而且是否成功也是未知数。刘许敏思考了许久,还返回家乡专门考察了好几次。随着龙门旅游业发展,他觉得谢炜添的思路是对的,为家乡干些实事也是有意义的。于是,他辞去了银行工作回到了家乡,住进了老家的老房子。
建成爱树乡村度假山居
在此前后,谢炜添在“招兵买马”,一些志同道合、各怀技艺的伙伴“到了农村”。
1984年出生的陈昭,江门人,毕业于华南理工大学化工系,大学期间在开展环保组织活动时认识谢炜添,朋友圈中称他为“野人”,最爱跟大自然接触。
“我此前在一家环保公司上班,2015年被阿添"拉下水",加入了爱树团队。”热爱乡野的陈昭从广州来到龙门山间,经常扛着相机捕捉山间美好景物,并通过微信向广州的朋友推介龙门。
拥有一手绘画技艺的蔡玉龙,是设计师,湛江人,毕业于北京理工大学珠海学院,也放弃了城里的工作,加入“爱树团队”。
就这样,谢炜添的主创团队搭建起来,他们各自分工合作,有人负责设计、有人负责施工、有人负责营销运营。
在刘许敏的牵桥搭线下,谢炜添和村民签订合同,租下了上围古牌坊旁的几栋泥砖瓦房和荒地,于去年6月开始搭建占地5000多平方米的爱树乡村度假山居,这是整个“爱树天堂小镇”的中心。
房子都是老宅,为了延续村落的传统风貌,他们在设计、用料和施工方面颇费了些功夫。谢炜添还专程跑到外地对民宿进行考察取经。
“我们推掉泥砖瓦房,在原址上利用现代材料重建,但外观又与村子其他原有的老屋协调。”谢炜添和团队追求山居与原生风格的融合,屋顶的瓦片就用了原来的。
山居建筑内部,很多是木工,当地的老师傅利用传统工艺,把杉木用天然桐油两刷两晒,再一片片拼合,使得新房散发着木香。村里丢弃的老建筑物件,被变废为宝。于是,山居出现了石磨做的路径、麻石条做的台阶、旧瓦片做成的装饰墙,古色古香,精致独特。就连庭院里到处可见的鹅卵石,也是来自不远处的增江河滩。
在捣鼓了近一年后,爱树乡村度假山居建成,并于今年7月中旬试业。平日每个房间600至800元,周末上千元。由于前期的微信预热,房间不多的爱树乡村度假山居出现一房难求的情况,特别是今年国庆期间,客房早早被订满。
“复得返自然”的体验
为了创业,谢炜添及其团队付出了很多。
谢炜添前两年在惠州买房定居,妻女也在惠州生活。如今,他三天两头都往山里跑,通常好几天都见不到家人。
辞工返乡创业的刘许敏,放弃城里的工作,返回山旮旯生活,女友不愿意呆在山村,两人只能分手。对于女友的态度,刘许敏觉得能理解,毕竟山旮旯的生活与城里生活有很大差别。
“野人”陈昭,从城里到乡村生活多月,习惯了乡村的一切,在村道上看见一条青虫也会用树叶卷起来观察半天。
年轻人都在逃离山区,谢炜添和小伙伴们却返回山村,村民们觉得不可思议。随着老房子改民宿逐步变成现实,村民们开始佩服这群年轻人,这是他们一生中没有想过和遇到的事情。
“这里最珍贵的是环境。”谢炜添将山居分为五星客房、有机餐厅和乡村书屋三大块。
古牌坊旁,五栋白墙瓦片小屋错落有致,庭院开阔,有书吧、有咖啡屋,有别墅屋,流水潺潺,鸟语花香。蓝天白云下,坐在山居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让人感受到一种远离纷扰的静谧。
“城里有房,那是生存;乡野有宅,才叫生活。”谢炜添团队旨在制造一个生活体验场景,让“久在樊笼里”的城里人,找到“复得返自然”的宁静与喜悦。
想在村里搞“农夫集市”
以爱树乡村度假山居为中心,谢炜添团队规划出一个“爱树天堂小镇”:樱花园、荷塘、兰花种植区、古村落、古树林、竹林小径、骑行徒步绿道、天堂湖……一个集人文建筑和自然风光于一体的乡创项目,渐渐有了雏形。
为了挖掘 “爱树天堂小镇”的历史、人文、建筑、自然风光,宣传龙门旅游文化,谢炜添的团队用航拍机拍摄,用脚丈量,用手绘制出一张“天堂小镇”地图,他们希望到此游玩的人拿着这张地图,感受龙门丰厚的历史文化,享受自然的安详美好。
目前,谢炜添最初栽种的3万棵樱花树已经变成小树林,此前不断有个人或企业认养樱花树,爱树团队“低碳环保”的生活理念也随着樱花树的长大,撒播在更多人的心田。
“我们希望栽下的樱花树繁花盛开之时,就是这个村子恢复兴旺发达的那一天。”谢炜添说,他们尽可能地使用本地人力资源,让村民成为员工,解决当地就业。山居聘请的服务员、厨师等员工,很多都是原来外出打工或是种田的村民。
随着山居渐热,渡头村渐渐有了人气。不少外出的村民,看见村子发展起来了,纷纷跑回来建房子。
如今,爱树乡村度假山居第二期工程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明年春节前能建成开业,届时,客房数量将有近30间,极大提升该民宿的接待容量。
谢炜添还不断萌生出各种计划和想法。例如,他准备每周日早上在村里搞“农夫集市”,让村民种出的东西能卖出去,也让城里人感受赶集的氛围和乐趣。
“我把前期赚到的钱都投入到这里。”谢炜添说,他认为所有人都往城里跑的时代渐渐远去,重返乡村正成为越来越多人的选择。因此,他把该项目当作是精神服务类产品来经营,年轻时,得做一件值得回忆的事情,无论成与败,就像马云说的那样:“梦想是一定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对话
“这辈子把日子过成诗就无憾了”
《东江时报》:当初是什么推动着你返乡创业,而且选中了一个凋敝的山村?
谢炜添:当大多数人都往城市走的时候,有些人已经开始走在返乡的路上,到乡村创业、返乡生活,我认为将来乡村会变得越来越好。目前,渡头村很闭塞,但5年或10年后,随着龙门交通条件的改善,这里将是另一番天地,可以说我们在用时间换空间吧。
《东江时报》:在农村租赁土地做民宿并不容易,困难大么?
谢炜添:难题不少,我们租赁的是村民宅基地,涉及到的村民必须每一个人都同意才行。例如一户人家的房子和地,哥哥家同意了,弟弟家不同意,我们也没法动。
陈昭:我们一期旁边的村民就不同意将房子和宅基地出租,所以我们根据老宅设计的一排民宿,即便想法再好,也无法操作。这虽然是遗憾,也是对我们设计的挑战吧。
《东江时报》:一期民宿刚试业的时候,客人怎么评价?
陈昭:来的都是朋友和熟人,我们让他们尽量吐槽,他们还真提了不少意见。后来,不断被朋友圈介绍,客人越来越多,“十一”期间,我们的草地上搭满帐篷,客人宁愿睡帐篷听虫子叫,也要在这里感受满天星星。没办法,我们只有三套客房,早被订了。那阵子,我们就发现厨房不够用了,做菜花了三个小时。
谢炜添:我们现在的客人主要是A、B、S(注:广州深圳东莞车牌为粤A、粤B、粤S),主打80后90后的青年群体,他们有这个需求,希望在一个安静的地方静下心来,完成一个任务,提升一次自我,或者带着家人感受宁静的乡居生活,一晚1000多元,他们认为这是值得的。随着惠州发展,这里的年轻人也会有这样的需求。
《东江时报》:据说建设成本基本上是Tim自己掏的,这么大的空间建设有没想过融资?
谢炜添:是的,目前在山居投入了300多万元,整个“爱树天堂小镇”投入在1000万以内。这对于动辄上亿元的项目,这样的投资很少,但我们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们一开始不想融资,不想被资本推着走,希望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我们更希望的是,带动更多的人投身乡创。
《东江时报》:“天堂小镇”不断发展,会希望哪些类型的年轻人加入你们团队?
谢炜添:当然,我们也期盼更多的合作伙伴加入团队,但是我们希望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随着项目进展,我们现在就很缺市场运营和旅游专长的年轻人。
陈昭:我们当时在惠州曾开设专场,希望招聘到惠州本地年轻人到这里,但是将近半年居然没有招到一个人,反而广州招人容易很多。
《东江时报》:对农村的改造,说起来做起来都不容易,尤其古村落如何修旧如旧,如何开发适合休闲康养,你们需要考虑很多。中央城镇工作会议上曾提出,“要注意保留村庄原始风貌,慎砍树、不填湖、少拆房”,你们如何做到?
谢炜添:这就是我们不与大企业合作的原因之一,我们希望保留着这片古村落最原始的面貌,这里实在是太美好了,有池塘,有田地,还有围屋。我们没有新搭建一座楼房,我们都是在原有村民旧房基础上改建,我们必须留着门前的池塘,青蛙的叫声真好。
《东江时报》:Tim早期的创业经历,都是为这个梦想铺垫的?
谢炜添:80后转眼30多岁,网上说都步入中年了。时间过得很快,这辈子把日子过成诗就无憾了。爱树山居的房子和土地都是租村民的,30年为期。30年后,房子和地都全部归返给村民。
记者手记
古村改造唤起乡愁
到“天堂小镇”采访那天,晴空万里,行走在阡陌田间,心旷神怡。
不可否认,城市化进程带来的农村空心化现象,在许多地方上演,龙门天堂山附近的村落亦然。谢炜添他们的民宿,给寂寞的村落带来了一丝活力,虽然面积还不大,但有了进出走动的年轻人,有了翻新的菜地和村舍,偶尔还有孩童的嬉笑,这个村子不再了无生气。
打造精品民宿,这个话题早已不新鲜,国内已有许多成功例子,浙江的莫干山、云南的香格里拉,甚至惠州博罗的禾肚里,也被业内推荐过。精品,并不是价格有多高、设计要多豪华,而是如何充分利用当地自然资源,创造融于其中的休闲方式,让价值得以再生甚至超越。
人,总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成为城里长大的新一代念想,“回归自然、释放自我”理所当然成为他们的追求。曾经,我也干过,在云南德钦一个山旮旯里仰望星空,为了一口早餐在斯里兰卡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转悠。一句话,我愿意!我常常想,惠州,何时有一处地方让我们如此,不必千里迢迢踏破鞋?在天堂小镇,我瞬间有这种感觉!
振兴乡村经济、发展全域旅游、青年多元创业……把这些元素结合在一起,谢炜添们没有想过,他们依旧在忙碌执行着自己的计划,想着第二期民宿要怎么才能更好全方位体验乡村夜景,想着百亩樱花园如何能更好地摇曳生姿,苦恼着房间多了怎么解决餐饮。他们,还在起步阶段,谨慎却又坚定地一步步进行,改造着几近没落的古村,引导着附近年轻人回乡。这种方式,何尝不是一种振兴乡村的尝试呢,何尝不是在唤起我们的乡愁呢?
本版文字 《东江时报》记者侯县军 李向英本版图片 《东江时报》记者杨建业 姚木森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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