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墙 历史一声长长的叹息 □黄洁端
我沿着粗糙的石阶，拾级而上，已有几百年历史的古城墙便在脚下。
暮色天空，被几缕乱云涂抹，显得憔悴苍凉。满眼绿树花影，禁不住软软冷风吹拂黯然失色。古城墙边，浩荡而去的东江，波涛起伏，似在低低诉说着什么……
我顺着城墙踱来踱去，摸摸发凉的箭垛，抚抚古旧的墙体。无数堆砌了几百年的青色墙砖，沉下脸，默默地看着我。或者，它们有许多话，欲说还休？
恍惚间，我出现幻觉：古城墙烽火连天，大地震颤，无数古代战士怒号着挥舞刀剑，挺着铁盾，作殊死搏斗。擂木滚石，箭如雨下，血肉横飞，天昏地暗，生命在毁灭生命，仇恨在撕咬人性！
我仿佛看见，一个年轻稚嫩的娃娃兵，奶声奶气地举刀爬上城头，出现他眼前，是一张被愤怒扭曲了的长满胡茬的脸。寒光闪处，一支长枪恶狠狠插入娃娃兵胸膛。他仰天跌下高高的城墙，还奶声奶气地骇叫一声：“妈！——— ”
那令人心碎的叫声，在悠长的时空残响不息。历史哭了。我哭了。
自古以来，人类大规模相互联系的方式有两种：贸易和战争。哲学家说：战争的借口和理由可以有许多，但原因只有一个：军队。我认为深层的战争动机是利益驱动，而更深层的集体心理是：仇恨。
仇恨似乎是人的天性。人人都会仇恨，都能仇恨，都仇恨过。当仇恨在民众心中积聚到一定的负能量临界点，那就是：战争。
奇怪的是，爱与仇恨是共生的。有仇恨的地方，必然有爱。看看古城墙吧！城墙外面，仇恨让敌对双方在拼命厮杀；城墙内，守城的战士怀着对国家、民族、亲人、故土的爱，用鲜血和生命印证爱的牺牲和奉献。我想：强烈的爱和强烈的仇恨，其实是一墙之隔……
一声鹤唳，眼前幻景消失。我定睛看：一只黄鹤落在城墙跑道上，左探右看地走来走去。或者，它是长江边黄鹤楼背负仙人的黄鹤吧？它千里迢迢飞来惠州古城墙，是要探索仇恨的千古命题？它摇摇头，展翅飞向天边若隐若现罗浮山蓝色的淡影。它要将这难题请教仙人？
我真想随黄鹤飞去，可余晖却把我的身影拖得长长，牢牢地按在古城墙上。我茫然四顾，惊讶发现城墙边绿林中，有三几棵枯死的木棉树。南国木棉，历来被称作“英雄树”。它花开红艳，挺立云天；更绝的是：木棉开花时，绿叶必落尽，方显英雄本色！
枯死木棉旁边，环立数株风铃木，也无绿叶，勃勃丛生鲜黄明丽的花朵，经夕照金黄的光线映射，仿佛烈焰燃烧。
我默默注视古城墙边像在焚火的枯死“英雄树”，心中千回百转，思绪万千。如果说，仇恨造成的杀戮战争，让祖国母亲的泪水随着长江、黄河几千年流淌不绝，那么，万里长城就是历史一声长长的叹息！
暮色潮水一样淹没了古城墙，我缓缓离去，一弯新月挽着我的臂膀，似有不舍，还有许多话未说……
新闻推荐
本报讯（记者谭琳）昨日上午，惠州首部全国院线电影《疯狂的房子》暨百业弘安影视文化基金启动新闻发布会举行。副市长陈高燕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