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果的滋味 □唐丽萍

黄皮果是一种南方盛产的水果，比较娇气。每年七八月上市，皮薄汁多，酸甜生津，即使放在冰箱里也不能超过三天，否则很容易腐烂变质。所以，想吃新鲜的黄皮果一定要到南方来。

我第一次尝到黄皮果的味道，是在广梅汕铁路开通第一年的盛夏，我和十二名男警一起从湘西到惠州参加铁路公安处筹备工作。

报到的第一天，先期到达的一位同志把我们带到江北十六号小区的一栋民房，说“宿舍到了”。我愣住了：这是宿舍吗？用钢筋和水管焊接的架子床挤在一起，隔着上下铺，天花板上两只吊扇拼命旋转，不停地散发着燥热的空气，没有其他生活设施和用品。狭长逼仄的洗漱间和厕所连在一起，阴暗潮湿，不分男女，只能容一个人使用。这怎么住呀？我哭笑不得。

“哦，事先不知道有女警来，你的住处我另想办法。”这个同志说完开着边三轮 “突突突”一溜烟不见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汗流浃背地回来了。车里装着木头、板材和一些工具。他的办法很简单：在客厅靠窗的角落用三合板隔出十平方米的单间，塞进一张床，就是我的卧室。初来乍到，客随主便，不能讲条件，这里百业待举，给我这个特殊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酷暑时节，白天我跟十几个男警争先恐后抢用浴室和厕所，夜里枕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磨牙声和????的声音，翻来覆去 “烙大饼”。半夜爬起来，想把小窗打开想透透气，墙外的污水沟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气味，常常有蚊子、蟑螂、蜈蚣、旱蚂蟥和老鼠爬进来找我亲热，吓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只好用毛巾被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心里默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强迫自己入睡。

有一天，房东提着一个篮子进来说：“你们大老远跑来帮我们修建铁路，真不容易，有什么困难就找我。大伙来尝尝我家种的果子。”

这是什么东西呀？枝条上挂着一串串如同小枣一般的果子，外表黄澄澄的，上面还有一层细细的绒毛。房东说：“这是黄皮果，俗话说"饥食荔枝，饱食黄皮"，这种果子就是黄皮。”

我剥开果皮，将果肉和核一起挤进嘴里，酸酸的，甜甜的，开胃止渴，气顺丹田，令我想起老家树上结的酸枣。它们的果肉都很少，酸枣比黄皮的个头还大一点，只有一颗籽核，而黄皮身材娇小，每个果子里却包裹着三至两粒青色的籽核。

房东带我们参加后院的果园，向我们介绍说，红的是荔枝，青的是芒果，高高在上的是木瓜，挂在树丫上的是菠萝蜜……这么多水果呀，我真是大开眼界！他又指着墙边的几棵低矮的乔木说，这就是黄皮果树。我抬头一看，只见深绿色的叶子呈楔形朝阳张开，我还闻到它散发出的淡淡的清香味。

第一次吃黄皮果，我没有经验，吃得太多。结果，晚餐时舌底泛酸水，牙齿嚼不动饭菜，只能囫囵吞咽下去。看来，这不起眼的小果子既刺激人的食欲，又遏制人的贪欲。

一天夜里，我突然听见“哎哟”一声惨叫，紧接着隔壁噪动起来，有人拧开了灯。我穿好衣服，把门拉开一条缝，探头出去张望，看见男警们围在一起手忙脚乱，七嘴八舌，仔细一听，才知道有人白天工作太累，晚上懒得洗脚就上床睡觉了，老鼠夜里循味而来，把他的脚指头咬伤了。周边没有医疗点，大伙没带备用药，又害怕染上鼠疫，急得团团转。有人急中生智，把房东叫来，让他想办法。房东想了想，跑回家拿来一个小瓶子，倒出一些粉末，用酒调匀，敷在伤口上，说，没关系的，过两天就好了。有人问他这是什么药？房东说：“黄皮果呀，就是把它的种子晒干研成细粉涂伤口，很管用的。我们经常用它来通气、止痛、利尿、消毒和化淤。”

事后，房东教我们许多解暑降温和对付蚊虫的办法，他把黄皮果与蜂蜜制成干果或果酱装在玻璃罐里，让我们带回老家送人，说能治小儿疳积，健胃消食。

我知道了，黄皮果真是好东西。它生长在南方，依赖南方的气候和水土滋养，成熟以后，甘于回报，为勤劳的人祛病消灾，把甜美的滋味留在人们心里，回味无穷。

这些年，随着铁路的建设和发展，惠州经济突飞突进，成为颇具幸福感的文明城市。我在这里已经安家立业，真正由新客家人变成了老客家人，从外地人变成了本地人。凡是来惠州的亲朋好友，我都要向他们推荐南方的 “果中之王”——— 黄皮果。

新闻推荐

喉疾灵片质量标准进入国家药典 新峰药业掀起“二次技术革命”提高产品质量

新峰药业生产的药品。本报记者钟畅新摄在广东新峰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峰药业”）厂房内的一条生产线上，注射剂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