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边纵六团战地通讯员古添南: “他们连五星红旗都没看到就倒下了”
大战在即乡亲们都被紧急疏散了
我1948年参军,1949年参加战斗,1954年入党。
新中国成立前夕,在埔前三角岭打响了解放河源最后一场战斗。当时战斗非常激烈,战地范围内的乡亲们都被紧急疏散了。
当时的形势是,解放大军已经南下,国民党196师准备放弃河源,直接从灯新公路往省城逃跑。他们逃跑途中,被我军一路追击。在白田,我军追上196师,边纵六团和东四支与其接触,就一直追着打到埔前。
我们的连部离埔前不远,在塘角岭。东四支部队大部分战士住在埔前,边纵六团战士沿山边住得多,驻地一直延伸到坪围。
196师跑到埔前后,占据了三角岭。三角岭由三个岭组成:棺材岭、中心岭、枇杷岭(又称“耥耙岭”),他们就在这3个岭顶和我军抵抗。当时,战斗非常激烈,从下午3时到晚上,双方都猛烈开火。
当时埔前街人烟不多,没几间店铺,多是屋宅,有几棵大树。那次战斗中,子弹能一直打到埔前圩楼角。我在边纵六团一营机炮连做战地通讯员,上级有命令送达,就要到处跑,战斗再激烈,也要冒着枪林弹雨送情报。
我们机炮连当时在后面,前面是主力连,现在还健在的叶慈林同志(本报8月23日头版报道)就在这个连,他就是在那时受的伤。我们两个营进行冲锋,打了3个小时后,敌人见我们火力猛了,就往后退,战斗一直持续到晚上。
三角岭激战我军牺牲18人
三角岭激战持续了3天3夜。
第一天,在我军机炮连的火力支援下,一营一连(叶慈林所在的连队)和后备战斗部队跟敌人一直激战到将近天黑,双方才暂时停火,按兵不动。
第一夜,我们偷袭敌营,他们最怕我们偷袭。凌晨2时多,我们80多人的偷袭分队,其中有刚参加革命的小伙子,也有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战士,携带手榴弹、短枪、冲锋枪,去偷袭敌营。
枪一响,敌人就还击,双方一直激战到天亮,第二天的战斗就这样开始了。当时我们的战场在三角岭往西处,在莲塘岭的下窝地带。那时,我们牺牲了五六个同志,他们被打倒在稻田里。当时,敌军配备的是三0式重机枪。
在第二天的战斗中,我们和敌人进行了殊死搏斗,打到没子弹就贴身肉搏。我们有个排长,一连用刺刀刺倒5个敌兵。后来,我们后面的部队又进行了一次冲锋,敌军就退却了。这是第二天的战事。
第三天,敌我双方交战的地点还是在埔前下窝,敌军有一个营,我们也有几百人。我军的重机连有3门迫击炮、4门六0炮,2挺重机枪,战斗异常激烈。
到了最后,司令部下命令,要一团一营的两个连进行一次冲锋。我的主要任务是送信,要把当时的情况向营部汇报。营部在哪?在埔前现在的“富记”那里。
当时的战斗非常激烈。叶慈林那个班11人,打到只剩4人。叶慈林是班长,在战斗中受了重伤。副班长和卫生员去救他时,见敌人又要冲过来了,他不肯下战场,搜集好手榴弹,拿着机枪等敌人过来,准备打完子弹后和敌人同归于尽。好在敌人被我们的火力压制住了,不敢上前,退了回去。
次日早上,我们的支援部队来了。敌军196师就退到石坝。
3日3夜的战斗,非常激烈。这是解放河源的最后一次战斗,边纵六团和东四支共毙伤敌人300多人,其中打死了敌军1个副团长、1个营长。后来我们打扫战场时,发现我军牺牲了17个战士1个女卫生员。我们很难过……
在这场战斗中,有不少伤兵被担架队抬到河源,有好几个伤兵送到半路没撑过去牺牲了。医院在现在的源城区政府右侧,战斗打响后,因为伤兵多,这里一直在排队,没抢救过来的两个中队伤员的遗体,一直摆到了大操场。
我每年都去纪念碑悼念那些牺牲的战友
我们追赶敌军196师到石坝后,部队就开始整编了。当时,南下大军一抵达灯塔,敌军就收到消息了,敌军有无线电通讯工具,消息非常灵通。我们营部没装电话,营部每个连一个通讯员,全靠通讯员报告情况。
三角岭战斗结束,敌人撤到博罗石坝,河源解放了。
这场3日3夜的战斗,打得很激烈。如果当时我被编入其他班,今天也不一定能坐在这里。我们不能忘记,在埔前,我军的战士在那里流过血,他们都还很年轻,但他们连五星红旗都没看到,就倒下去了……
说起三角岭战斗,我们流过血,还有人献出了生命,但让我们感到宽慰的是,河源人民支持和拥护解放军。河源解放后,四面八方的群众都杀了猪,送到部队来。
为了纪念三角岭战斗和在战斗中牺牲的烈士,1959年,政府建了三角纪念碑,国道埔前段扩建后,纪念碑就迁到坪围和莲塘岭交界处的山顶上。我每年都会去纪念碑看一下,悼念那些牺牲的战友。
我在三角岭战斗中经受了历练和考验。三角岭战斗结束的第5年,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作为一名共产党员,虽然我已经退休了,但今后还要继续为群众做好事,在党的领导下,努力把陂角村和埔前镇建设得更加美丽。(古添南口述凌丽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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