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明月寄流年
□白桂花
多年以后,家里中秋的月亮没有变化,看月亮的人,由懵懂无知的孩子长成了人生路途中的大人。
——题记
我执意上天台,朦胧的月光笼罩着暖暖的夜色,我伸肢展臂,拥它入怀,总感觉这样离月亮很近很近。抬头望月的瞬间,似乎看到了挥刀的吴刚,正聚精会神地砍着那棵永不凋零的桂花树。昔日的面容不再,天上到底与人间不同,皓月常挂美色依旧,游走在人世间的看客,韶华不再,唯有那悠长悠长的记忆,和着恬淡的月光,似乎很清晰又很遥远,可是感觉铭刻于心。
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在河源一个偏远的乡村,说它偏远,是因为从和平县城到村里有将近五十公里陡峭弯曲的山路。
那时的月亮,喜欢在黄昏的余韵褪尽,像个玩耍的孩子,摇着小木船,晃着晃着出现在半边天。我和弟弟在田埂上追逐着,总要等到爸爸妈妈都回家了,才肯告别田间的欢笑,打闹着归去。月亮悄悄爬上夜空,搬一把竹椅,靠在客厅的外墙上,摇着椅子抬头望月,很是惬意。我享受那样的安宁,在不识愁滋味的年纪里,总会幻想着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月色正浓时,可以清晰地看见庭院,勤快的妈妈便趁此在庭院干点活。妈妈一边哼着飘逸的歌曲,一边欢快地忙碌着,矫健的身影,飘忽眼前,是那样美丽。我和弟弟在旁边帮衬着,那时的弟弟很听话,很温暖,就像洒在他身上的月光,有着质朴美好的样子。
村里夜行的人多,就着亮堂堂的月色,不用手电筒,直把月亮当灯笼。白天里不得空闲,晚上几个要好的同学,约着到我家那个村子去。经过一户农家,一条大狗朝我们狂吠,它没有辨认出我们只是路人,想必也急着向主人示忠,惊醒了睡梦中的主人,他没有喊,透过明亮的月光,可以看见他随意地穿着白色睡衣,要不是他在懒散地打着哈欠,还以为是夜行侠客。
村外河边上有一棵枇杷树,长得茂盛,枝里结满了果子,于是,我便带同学们去摘枇杷。机灵点的男生,不一会就窜到树上,往四周瞧了瞧,确定是没有外人了才开始动手采摘。一把一把的枇杷传到女生手里,沉甸甸的,我们有些雀跃,惊喜于战果累累。就在大伙沉醉其中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闷响,我们以为被人发现了,撒腿就跑。河上的一座木桥,由四五根粗木拼成,可以同时通过几个人。一个调皮些的女生,跑得快了些,一脚踏到桥的边缘上,差点就掉到河里去了。后来才知道,当时是虚惊一场。我们找了一处宽阔的空地,在月亮的眼皮底下围成圆圈,美美地吃着枇杷偷着乐,说着班上的趣事,说着同学间的小秘密,说得最多的,还是那个不可知的未来,每个人都对它憧憬着,期待着,它像月亮般那么遥远。
许多年过后,当我再次踏上故土,从河源回家乡已经有高速公路从旁而过,那条陡峭的满是碎石和泥土的山路也已经铺上了混凝土,铺到了村里的小道,甚至铺到村民的家门口,村里的人也都住上了小楼房,当然,也包括我儿时的家。
我试着去寻找曾经的那一片原野,但看不见往日的痕迹,一缕秋风拂面而过,仿佛是我和弟弟的笑声随风而去。村外的小河依旧是流水淙淙,只是河道更窄了,河水更浅了,架在河道上的也已经变成了水泥桥。太阳快要隐没在山中,沿着来时的方向折返,经过家里的旧房子,走廊上寂静如是,我穿梭在久违的光阴里,流连忘返……
一声亲切的叫唤,把我惊醒,月亮安静地挂在夜空中,我的嘴角微仰。妈妈喊我吃月饼,难忘的乡旅,偶闻几声夜啼。我轻轻对月亮说了一句,只属于它和我的话语,末了,画上一丝长长的感叹。
起步,下楼梯,屋内,传来阵阵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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