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增城图书馆那些事儿
升初二时,因为爸爸工作调动,我从正果中学转到了当时的增城镇一中。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到凤凰山下的增城图书馆借书来看。以前一直生活在农村,看不到什么书,在正果中学时弄到过一本《绿野仙踪》,也给数学老师在课堂上当场收缴,而且一直没有还给我。
我不是一个好读者。一来读书不求甚解,囫囵吞枣,看得似懂非懂;二来是心无定志,这山看着那山高,结果是东翻翻西看看,一本没看完,已经在翻另一本了。就这样来去匆匆折腾了几年,后来高中毕业离开了县城,也就很少踏足增城图书馆了。
那几年在图书馆看的书籍,印象比较深的,当数人民文学出版社的《鲁迅全集》和一些苏俄小说。八十年代初除了苏俄之外的西方文学作品还不多见。再有就是一些繁体版的历史、演义之类。说一件奇怪的事,我借阅过《明史》,翻看时隔三差五就有一毫米许的短胡子排列整齐地粘在书页上——先前借阅该书的这位仁兄大概是个历史迷,看到激动处猛揪胡子。至于揪下来的胡子,又不随手糊在书桌、凳子、地上或别的地方,而要在书里排出来,像孔乙己排出几文铜钱,大概还有“某某到此一游”的意思。
最先读到的一本鲁迅作品集是文革期间出版、封面呈淡红色的《鲁迅杂文选》,是我在一个当干部的亲戚家得到的。后来在图书馆发现了《鲁迅全集》,就起劲儿地读了起来。人文社的这个集子最大的好处是有丰富而权威的史料和注释,真可谓“展卷琳琅,如睹群籍”。
许多年以后,我在《增城日报》写过一篇批评某些伪名人、“成功人士”四处招摇的评论,结果引起不小的风波。教育局打来电话,表示强烈不满。作家陆笙、巫国明表扬并鼓励我,社长则把我喊了去:“像鲁迅那样用词措句,你什么意思?!”
在图书馆借阅的这些杂七杂八的书,还曾让我暴得大名。
大概是初二下学期期末的时候,时任教育局教研室主任的郑润锵搞了个全县初二年级语文智力竞赛。我和潘罗金、姚蓝代表镇一中参赛。我是第一发言人,因为校内选拔赛的时候,题目都差不多让我或对或错地一个人全答完了。指导老师黄卓夫还特别交代,比赛时以邱晓青的答案为准。
第一轮淘汰赛,我们就碰上了增城中学(当时增中初中部全县招生)这根硬茬。当比赛到还剩最后一道题,而且是抢答题的时候,双方分数打平。大厅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里面坐满了全县各校的参赛学生、语文老师代表和领导,大家交头接耳,躁动不安。郑润锵慢条斯理地说,这道题是成语对联,我出上句,你们对下句,上句是:守株待兔,开始。我不假思索马上举起旗子(那时没有电动按钮),站起来回答:缘木求鱼。顷刻间万籁无声,大厅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我死死盯着郑润锵那张成四十五度仰视、目无表情、沟壑纵横的土灰色的脸。郑还是不慌不忙,也不说对,也不说错。足足一分钟过去了,他才低下头,开口说话:大家来看,缘对守,木对株……答对了。顿时,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潮水般将我淹没。
又经过下几轮的比赛,增城镇一中最终赢得了冠军。
当时看来,那次对决,我们无疑是大赢家,镇一中出了大名,老师出了大名,我和另外两个同学出了大名。又或者说,别人丢了大脸——当着全县师生的面,给了后来成了我的母校的增城中学一记响亮的耳光。又或者是别的。而三十多年后,我才发现,这是命运不声不响地打向我们的一记耳光。当事人从此有了交集,有了纠葛。我成了现在的我。
“漫漫人生路,难免错几步”,许多年前我在广外高翻口译高研班学习时的老师仲伟合先生,在一个毕业典礼上的“金句”让人解颐。问题是,大名大利抑或小名小利,取予之间,得失之间,对和错,谁又说得清楚?
“论世间好事,唯有读书”,这却是可以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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