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风情·甘蔗物语
我一直不知道甘蔗是长在地里的。第一次在广州南沙十八涌看到甘蔗田,公路两侧密密匝匝,好像我们华北秋天的青纱帐,兴奋得睡意全无,新会籍的同事好像看到了怪物:“你连甘蔗什么样都不知道?”我是确实不知道,更分不清甘蔗的品种、品质,以为天下的甘蔗都是我儿时吃到的那样。
读书则知甘蔗的品种不同,《广东新语》里说“雪蔗,大径二寸,长丈,质甚脆……其节疏而多汁,味特醇好,食之润泽人,不可多得。”这种雪蔗,应该就是适合啃着吃的那种;而有一种荻蔗,“连冈接阜,一望丛若芦苇,然皮坚节促不可食,唯以榨糖。”这种只适合榨糖,不能生吃。《天工开物》里对于甘蔗品种说得更明白,将中国的甘蔗大致分为两种:形状像竹子而又粗大的,叫做果蔗,可以直接生吃;另一种像芦荻那样细小的,叫作糖蔗,生吃容易刺伤口舌,只能用来榨糖。苏东坡曾有《甘蔗》诗一首指代自己际遇:“老境于吾渐不佳,一生拗性旧秋崖。笑人煮积何时熟,生啖青青竹一排。”其中,是不是也有兼笑我这种北人不识甘蔗真面目的意思?
沙壤土适合甘蔗种植,临近江河最佳,珠江三角洲是天然的种植地,而南沙得天独厚,难怪有那一望无际的甘蔗田。南沙区现在年年举办甘蔗文化节,与此同时还举行别开生面的砍甘蔗比赛,“选手都是本地的农民,砍蔗、剥叶、码好、捆扎,一气呵成,最快的仅用18分18秒就砍完320条甘蔗。”如果没有祖传的种植甘蔗的技艺,哪来这样娴熟。2013年,榄核镇绿村两根象征“节节高升”的甘蔗王被拍卖出55600元的高价!我倒想尝一口这五万元一根的甘蔗是什么滋味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广州人善吃,善于利用地产食材,比如在小洲村,村民利用当地出产的杨桃创造出“杨桃鸡杂”等菜式,新鲜鸡杂大火爆炒,撒入杨桃片,果香融合了鸡杂的鲜味,微酸勾出清香。南沙河涌纵横,又毗邻珠江入海口,特产很多。自然,榄核本地人也会利用甘蔗发挥。以甘蔗为材料,创造出“风情蔗香碌鹅”“蔗炒糯米饭”“甘蔗蒸鱼”,这大鹅、鲜鱼、糯米饭加甘蔗的组合,还是自己去品尝吧。
面对甘蔗的味道,我毫无抵抗力,每年广州甘蔗上市,我必然买着吃,而且隔三岔五扛回家里一根连头带尾的,带着一丛绿叶,在阳台上放好久,看着都过瘾。有时候就在路边水果店买上一节,一边走一边大嚼,用手托着甘蔗渣,一点都不斯文!这种吃相,可能不仅仅是品尝那甜蜜的汁液,还有回忆父亲骑着自行车回家来、大家抢甘蔗吃的往事吧。(陈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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