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写信的日子 □吴松山
信息时代,隔空对话,瞬息相通,似乎没有了书信存在的必要。鸿雁传书,鱼传尺素,一纸红笺寄相思,对于书信,我有一种割舍不断的情愫。
我开始学习写信,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其时父亲在山东工作,平时难得一见。我们和父亲主要是通过书信联系。有一天,母亲给父亲回信,要我也写一封信,与她的信夹在一起寄出。她把开头的称谓和结尾的落款给我说了一遍。写好后,我交给了母亲。没想到几天后,我的信落到了同村小伙伴的手上,成了笑话我的把柄。因信的祝颂语“祝爸爸身体健康”,“健康”二字不会写,我就用刚刚学过的“万寿无疆”代替。原来是母亲洗衣服时,不小心把我的信弄丢了。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唐代诗人杜甫的诗句,寥寥十字,道出了人们的思念之情。其时父亲在山东,姑姑在香港,伯父、叔叔在江西,平时联系就是靠书信。从我读书识字起,凡他们的来信,都是由我来读给祖母、母亲、弟弟妹妹听。我印象中,伯父的信,字写得漂亮,姑姑的信,文笔流畅,富有文采。姑姑的来信频率最高,通过书信,与祖母互诉衷肠,给年轻守寡的祖母以心灵的慰藉。每次我读完姑姑的信,祖母都会说,幸亏当年给你姑姑读书,要不我会后悔一辈子。
祖母没有文化,经常找人代写家书。我读初一时,祖母找人代写家书的历史画上了句号。在给亲戚写信的过程中,有一封信让我印象深刻。读初二时,我不慎把新鞋丢了。担心大人发现后,会挨一顿打。我决心通过自己的努力,把鞋买回来。我用尽了所有的努力,搞到了3元钱,还差1元。万般无奈,我写信向雁洋的表哥求救。我担心表哥的信,一旦落到祖母、母亲手上,那就完了。估算时间,大概哪一天会到,便到村口天天守候。每天失望而归。有一天,到了邮递员进村时间,结果没见到他。我失落地往家里走,没想到半路上碰到他,我吓了一跳,赶紧问有无我的信,他说给了我老师,我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是从另一条小路进的村。我拿到信后,拆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一元钱。凑齐了4元钱,我马上跑步到镇上,把鞋买了回来。
我1981年到松口中学读书,班里有一同学,文笔很好,因家庭原因辍学。回家后,一直与我保持书信联系。他写的信,文采飞扬,令我羡慕。每次给他回信,我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专心致志地给他写好每一封信。如此一来,自己的写作能力不经意间有了长足的进步。
其实我真正使用书信,是上了大学之后。书信成了我与老师、同学和家人联系的工具。上世纪80年代,怀揣理想来到广州上大学,与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们同住一室。大家克服想家的念头,就是写信。有个同学上大学前,写信方面是个空白。他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本写信方面的书,边看边写边学书信的书写方法和格式。每当家书寄出之后,我们心里就默默地念叨何时能收到回信。因为同宿舍的同学勤于写信,我们采用轮流制到邮局去寄信。每天下课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收发室,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尤其有无家里的来信。特别是快到“弹尽粮绝”向家里写信告急,一天跑几次传达室,简直是家常便饭。
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书信的使用频率渐渐降低。当年收藏的书信,化作了永久的记忆。有空时翻阅当年与亲朋好友的往来书信,捧在手里,陶醉心田,这些书信承载着厚重的情感和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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