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形到橄榄形 广东人口年龄分布不容忽视

制图/廖木兴

广东省统计局“上线”谈人口普查

“我家厕所在哪为什么也要问?”“普查数据能不能实现共享?”“将要步入深度老龄化社会,省统计局有没有服务上的规划”……近日,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出炉,广东全省常住人口为1.26亿多人,已连续14年居全国首位。5月25日,广东省统计局局长杨新洪带队上线“民声热线”,对此次人口普查过程中民众提出的问题做出解答,同时就调查数据显出的老龄化、生育意愿低下等问题提出分析和应对方法,其中橄榄形的人口年龄分布受关注。

■新快报记者罗清峣通讯员胡志慧

案例1

问题:为什么要查厕所、重复多?

想要对数据进行分析,首要任务就是收集和统计数据。但与珠三角等地相比,粤东粤西粤北的基层统计部门面临着群众不理解、统计员专业性不足等难题。如湛江某统计人员就明显感觉这次需要普查的信息非常详尽,涉及的居民隐私信息也很多,“比如长表统计过程会问到家里的厕所在哪。”他担心居民不一定能理解。

对湛江赤坎区企业的统计员来说,最困惑的是为什么一样的数据要不断转告给不同的职能部门,“这不仅会增加统计员的工作任务,而且还可能会造成不同部门间统计数据的差异。”赤坎区统计局成员王俊普表示,“希望能够将报表进行整合,企业间的报表进行数据共享,这样也可以减轻企业的负担。”

此外,统计员专业性不足也是面临的一大考验,赤坎区是湛江经济较为活跃的区域之一。而在市场区统计局现有的11个员工中,只有1位是统计学本科专业的员工,员工也表示希望上一级的统计部门能给到全面、系统和定期的专业培训。

回应:长表细致普查具有必要性

为什么需要问到一些稍显隐私的问题呢?杨新洪表示,此次人口普查增加了普查长表,是为了更细致地了解人口分布的特征,便于将来更好地为人们进行配备教育、医疗保障以及社区管理等。“我们在普查当中有长表短表,看起来很繁琐,但是它是很管用的,把它完成了,对整体的普查结果使用更有价值。”记者也查阅到,普查表短表共有18个项目,按户填报的有6项,按人填报的有12项。长表则有45个项目,除了短表的项目内容外,还反映了人口的迁移流动、身体健康状况、就业状况、妇女生育状况和住房情况等。

广东省统计局人口和就业统计处处长王彪解释,大概有10%的居民会抽到填报普查长表,“10%比例的代表性是国家统计局经过反复论证的,从2000年开始我们就采用了长短表普查的方法,这个技术运用无论是从科学性,或者从数据反映的情况来看都是比较好的。”

能否像此前的统计人员所说,在调查数据的过程中将数据公开,或者在公共平台上进行共享给职能部门同步使用呢?杨新洪解释,普查中有条例规定不能公开泄露个人资料。记者查阅《中华人民共和国统计法》第九条发现,统计机构和统计人员在统计工作中知悉的国家秘密、商业秘密和个人信息,应当予以保密。

广东省统计局人事处处长陆小环表示,基层基础力量薄弱是普遍存在的问题,粤东粤西粤北的县区级和镇街级尤其突出。“我们在2021年发出了1号文,这个文件对人员的配备、队伍建设、素质提高都有明确的要求。市县两级统计局根据要求会在当地向政府汇报,争取相应的统计力量,满足现在统计工作的。”

建议:设计好统计数据指标体系

广东省政府参事梁琦说,设计好统计数据的指标体系非常重要。“基层的数据是自由散漫、千变万化的,原始的数据也是庞杂和杂乱无章的。”所以设计好一个实用的、系统的、科学的、简洁的统计表很有必要,“比如一般人还真不理解调查家里的厕所有什么作用,虽然杨局长解释在其他方面用得上,但是我们是否能改进一下?”此外,她建议可以根据基层工作人员的反映情况和经验进行改进,“虽然人口普查表也不是我们省里能定的,但是不是可以向国家统计局反映呢?”

案例2

问题:希望有更多贴近民众需求的数据

不少市民表示,官方的数据有很多,但一些具体的,更贴近民众需求的数据,在官方渠道却找不到。记者从广州老年开放大学番禺学院在近年开展的调研中了解到,50-60岁的低龄老年人再就业的意愿很高。老年大学的陈叔叔表示,自己年纪大了,体力各方面都跟不上,所以机械等行业很少雇用他们,学校老师也表示,“学校也希望通过了解企业哪些岗位对老年人的需求比较大,从而开展一些有针对性的培训。但目前这方面的官方数据很难找到。”

回应:详尽数据或将于年底发布

王彪表示,家周边有几家养老院,能送孙子去哪家幼儿园等内容不属于统计局的内容,也不是普查的项目,但普查数据能反映老龄人口的生活状况,包括是否有自理能力、健康状况等。他强调,根据数据发布的安排,目前只发布了简要的、快速、初步的数据,详尽数据接下来会以资料的形式发布。“里面大家比较关注的,比如老龄人口的生活状况,包括是否有自理能力、健康状况等长表中有的项目都会进行公布。”他透露,详尽的数据将会编绘成册在年底左右进行发布。“我们10年前的普查,总共出了6册的资料,这次应该也不会少于6册”。

建议:可根据调查情况精细化管理

广东财经大学教授陈霭祥认为,解决陈叔叔的问题需要基础数据跟实际情况相吻合。他建议对一些关键数据的真实性进行抽调验证,“若基础数据与实际情况吻合较好,市民提出的养老供需失衡的问题就可以解决,甚至可以制定政策,让年轻人把适合老年人干的工作岗位腾出来,精细化管理就有可能实现。”

此外,他认为公布的数据可以更精细化,比如以五年作为一个区间,公布人口的年龄分布,“这样的数据就可以让我们更容易地推算未来五年、十年甚至更久远的未来社会老龄化的规律。”

广东人口年龄分布为何是橄榄形?

解释:中间年龄段比例提高与大量外来人口流入有关

根据人口普查数据,广东0-14岁人口占比18.85%,15-59岁占比68.80%,60岁及以上人口占比12.35%(其中:65岁及以上占8.58%)。记者梳理发现,广东0-14岁、15-59岁人口占比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60岁及以上人口占比低于全国平均。其中,15-59岁人口68.80%的占比略高于北京的68.53%,居全国第一。

杨新洪对数据解释说,广东过去的人口年龄分布是树形,而现在是橄榄形(中间大两边小),“看上去比全国的老龄化慢了几个点,但详细结构也不容忽视。”他进一步说明,人口普查依据的是常住人口,而广东的常住人口中有许多是外来流入人口,流入的人口主要是以20-29岁的劳动力为主,是这部分人口将广东省中间年龄段的比例提高的。

我国育龄妇女生育意愿子女数为1.8,在人口问题上会面临什么挑战呢?杨新洪认为,我国育龄妇女的数量基本稳定,且广东总体比较平稳,“大家不要太恐慌。”综合来看,在城市化进程中,年轻人会考虑到岗位抉择、就业、住房、交通等的影响,所以较多年轻人会将生孩子的时间延后几年。此外,他表示,“从经济上考虑,早一点要孩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未来有5-10年的窗口期,广东就要步入到深度老龄化社会,如何完善养老机制?省统计局有没有服务上的规划呢?王彪表示,从普查的数据来看,广东省老龄化比重比全国低,但老年人绝对数量大,60岁及以上人口占比12.35%,其中65岁及以上占8.58%。他表示即便如此,但有一个发展过程,“并不是说我们明天退休就拿不到钱了。”政府会根据人口的结构、人口的变化情况等及时调整政策。“这也是这次普查的意义所在,就是要客观、真实地掌握年龄结构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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