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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与知识分子

宝安日报 2020-08-19 07:20

罗慧怡

五条人又淘汰了,这几乎是综艺节目《乐队的夏天》第二季最受关注的话题。喜欢这支乐队的观众带着又能通过投票参与比赛的欣喜说,又得去捞五条人了——也就是通过节目组规定的渠道投票,让乐队在下一赛段复活。

和之前为周杰伦打榜的中年人一样,这些观众一面鄙夷着选秀明星、年轻爱豆,一面学着他们鄙夷对象的粉丝支持偶像的方式:一个人投不止一票,用相对少的人在网络上造出更大的数据泡沫。更进一步,与年轻爱豆之间要比拼“流量”大小,“顶流”粉丝与其他爱豆粉丝争吵时常常底气更足的逻辑一样,投票让喜欢的乐队复活,无论表面如何叫嚣,依然意味着赞同乐队之间有输赢有淘汰、且输赢由投票数量多少这单一的维度来决定。完完全全的资本逻辑。

相比之下,五条人乐队自己倒是跳出了这套评价体系,第一场演出临时换歌,愁煞导演和灯光师,不那么在意这个投票游戏的他们表现出来的幽默自然又真诚。趿着拖鞋、穿着上世纪广式靓仔风表演的五条人和之前大火的电视剧《隐秘的角落》,歌里与影像里广东小镇咸湿的海风,似乎在呼唤着广东文艺复兴,或者土潮的Y2K(千禧年)风格。

嘉宾周迅问,乐队里的几条人凑在一起时会不会打架,五条人主唱仁科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我们知识分子不打架。”后来接受采访时,仁科说并非标榜自己是知识分子,只想结束关于打架的话题。这个回答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幽默效果:这种幽默效果来源于知识分子与五条人形象上的反差,是大城市与小镇、以北方话为基础的标准普通话与带浓重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之间的反差,也隐藏着时代精神中对知识分子的不屑。来自边缘、写边缘、唱边缘的仁科读过福楼拜几乎所有小说,他就算不是知识分子,也不会是知识分子的对立面,却总被观众塑造成对抗知识分子的草根力量。

淘汰五条人的福禄寿乐队由三姐妹组成,是出身富裕、接受过良好音乐教育、比其他人有更多资源、很可能不真正懂得人间疾苦的年轻女孩,她们被想当然地塑造成边缘的敌人:站在中心却说着废话的知识分子。但当她们唱“我不想愧对那晚星光,即使天从未亮,即使头顶高墙”,当她们关注更广阔的世界的时候,未必就不如关注社会新闻、追踪鹤岗房价故事的五条人真诚,她们没有生活经验支撑的“废话”与大词也能打动另一些人,呼唤起另一种感同身受。

对抗是摇滚的底色,但摇滚要对抗的敌人通常不来自内部。事实上,边缘与知识分子也不应该成为一组反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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