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一碗清欢

广东博文学校初三（6）班 陈妍

沐晨光，闻鸡啼，一方桌，两竹椅，清淡白粥，咿呀小调，偷得浮生半日闲。

才觉此起彼伏的蛙叫虫鸣刚刚散去，东边却已微微泛起鱼肚白。外婆轻轻地持着木梳细细地打理着耳鬓的小碎发，披上衬衣，踩着荡在空中的浮尘，飘去了厨房。迷迷糊糊的我鞋也不穿，急急地跟上外婆。

我被她叮嘱要乖乖坐在小木凳上，她便打开了灯，开始忙碌起来。昏黄的灯光映在外婆蜡色的温暖的手上。她先是取了几根大点的木柴，像搭积木一般将它们规律地放在烤火洞里，又像变魔法一般，不知从哪唤来一盒火柴，一眨眼的工夫，点点火光就亮了起来，先是一闪一闪的，越燃越烈，红了整个烤火洞，也红了外婆布满皱纹的脸。

“你坐远点，这火可辣人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弓着腰往洞里塞小树枝。她转了个身，麻利地舀出三大杯白花花的如小胖子的米往锅里倒。哗啦啦的水直往锅里灌，那些个小调皮似被水冲得无处可逃，抑或是被外婆的大手挠得痒痒，一个个都似在向我求情。“米要洗干净，肚子要敞亮，水也得够，要盖得住米。”外婆喃喃自语道。

也不知过了几盏茶的工夫，也不知外婆去外头忙活了些什么，而我的魂确确实实被这大铁锅给勾去了。大锅可一直都不安分，一刻不停地冒着白气，一气不喘地哼着悉悉窣窣的小曲，像是竹子的淡淡的青涩，又像池中荷叶的清爽，掺着几多山百合的芬芳……晕在缕缕轻烟中的香气偷走了外婆叮嘱我的话，我痴痴地趴在灶台上，看不见的火苗挑逗着我那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小坏蛋！那么心急干嘛！”外婆走进门里，轻拍了下我额头。她从锅里捞出两碗盈着轻纱的白米粥，“文火慢熬出来的，才有这风味。”接着从水池中顺手抽出两个小勺子又往院子里走去。

原来天已亮得可以看清池塘那头的八姑婆在浇菜了，星星点点的灯熄灭，朦朦胧胧的白雾褪去，花草树木的一颦一笑都在晨光的沐浴下格外明亮澄澈。

我轻抿一口白粥，于舌间回荡，感受着米粒与水的融合带来的甘甜温暖。抬头，与外婆慈爱的目光相对，那双瞳，清得如白露，美得如苔花，暖得如淡淡粥香。指导老师：程学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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