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公共利益需要更多代言人

本报评论员 胡蓉

一条行业霸王条款有望得到彻底根除。近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了一份《关于审理银行卡民事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征求意见稿，截止日期为本月底。其中，关于信用卡逾期计息问题，最高法拟支持按“余额计息”。按照现有的做法，如果你的信用卡没能全额还款，那么无论余额是多少，银行都将以全额计息方式来计算逾期利息。最高法的征求意见稿，意味着将从法律层面上，不再支持银行关于信用卡透支逾期就必须“全额计息”的现行规定。

这对消费者来说是件大好事，舆论对这条霸王条款可谓诟病已久，此前国内已发生过多起因全额计息导致持卡人和银行对簿公堂的案例。例如，2016年，一位信用卡持卡人当月消费18869.36元，因绑定自动还款的储蓄卡余额不足，剩下69.36元没还清，按照“全额计息”的方式，10天后竟然产生了317.43元的利息，持卡人遂对银行提起诉讼。

此次最高法发布的征求意见稿明确提出：一是持卡人选择最低还款额方式偿还信用卡透支款并已偿还最低还款额，其主张按照未偿还透支额计付记账日到还款日的透支利息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二是发卡行对这一条款未尽到合理的提示和说明义务，持卡人主张按照未偿还透支额计付透支利息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从中可见，银行的“全额计息”法过度保护自身利益，同时也未尽应尽的义务，在权责上非常不对等，是不则不扣的霸王条款。

欣喜之余，人们也不禁要问，这件大好事为什么不能来得早一点？还有没有其他霸王条款也可以早点被废除？

事实上，上述案例在一审败诉，但在二审判决得到法院支持，最终法院撤销了一审民事判决，并要求银行返还多扣划的253.75元。但遗憾的是，由于我国法律体系为大陆法系，以成文法而非判例法为模式，即依据法条判决，“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而后者则可将法院已有的判例作为法院裁决的依据。因此，尽管已有用户告赢了，但判决结果并不能被援引于同类案件，无法发挥“共享”和“普惠”作用。也就是说，如有同类事件发生，还得一桩一桩审，结果也可能未必相同。也因此，这一显见不合理的规则依然畅行于现实中。

有法律界人士指出，此次征求意见稿的出台应是最高法院对目前银行不合理收费现状的一种回应，是对公平交易的维护以及持卡人合法权益的保护。如果征求意见稿最后获得通过，这一现状才可能真正改变。因此，要根除霸王条款还有赖于最高法的司法解释。公众乐见最高法院成为公共利益代言人，但也期待最高法院能够及时根据问题发生的频率与危害，使这种回应常态化、制度化，因为它能为解决某一类问题提供根本性解决方案，对公众利益的保护有着其他方式难以企及的效率。

当然，保护公共利益需要更多代言人。昨天，一向对押金不松口的共享单车平台摩拜，突然宣布了百城免押（免收押金）计划，虽说摩拜此举或与巩固与抢占市场有关，但背后或许仍与广东省消委会对小鸣单车发起的全国第一宗共享单车公益诉讼有关。这一公益诉讼不只是帮助小鸣单车消费者追讨押金，更使得押金滥用问题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强大的舆论压力迫使平台无法再打押金的主意而必须改弦易辙。

代言人越多，公共利益才能得到更广泛地保护，为之耗费的成本才能大大降低，社会福祉才能获得整体性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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