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听，漏水的声音
夜深人静，他们出动了，手持长杆，轻触地面，凝神谛听……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文/广州日报全媒体记者龙成柳
在这座城市里有一群“窃听者”，他们趁着夜深人静穿梭在大街小巷，用手里的听音杆凝神谛听地下供水管网的声音，以探明管道中是否有漏水的地方。他们就是鲜为人知的检漏工。
林华海就是东莞市东江自来水有限公司的一名检漏工，也是公司检漏组组长。自2000年踏入这一行，他在这个岗位上已经干了近20年，是全市检漏资历最长、经验最丰富的一名检漏工。
对许多人来说，检漏工是一个神秘的职业，他们往往昼伏夜出，“用一根长长的杆子在听，不知在听什么”。今天，就来听听他们的“窃听故事”吧。
每天上路排查要走近10公里
东江自来水有限公司的供水管网覆盖莞城、南城、东城、万江及寮步黄沙河以西的片区，供水面积约237.6平方公里，直径75毫米以上供水管网总长度约2122.07公里。这个范围，是林华海和他的组员的工作范围。
每天，林华海都会和他的组员们提着听音杆，按照预定的路线进行排查。每走几步，他们会驻足，并用听音杆探听地下的动静。遇到阀门井盖时，他们还要用工具将井盖撬开，以方便观察和探听。每天，他们的行走路程达到近10公里。
有如医生使用的听诊器，听音杆就是检漏工的“听诊”工具。那是一根长约1.5米的不锈钢管，直径不到1厘米，底部呈锥状，另一头则是一个类似莲蓬的听筒。
日前在东城槌子街，记者观看了林华海使用听音杆排查漏点的过程。
只见他将听音杆的底部触到地面，耳朵则贴紧听筒，凝神细听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滋滋滋，你听，这样的声音就表示附近的地下管道有漏水的情况，但这里的声音比较空，不是漏水点。”林华海根据声音判断，准确的漏水点应该在30米以内。
果不其然，顺着上述探测点东西方向管道排查，他们查出在距离探测点东侧大约10米处探测到的声音最大，并将漏水点范围缩小到了30厘米以内。
周边噪音较大且漏水声音较微弱时，他们还会使用听漏仪进行进一步的确认。“听漏仪可以放大音效，而且屏蔽掉一部分杂音。”林华海说，但无论用什么工具，主要还得依靠经验来判断具体的漏水点。
通过检漏工的准确判断后，后续补漏的工作人员才能进行精准的开挖。“这样既能提高工作效率，也能够减少对周边交通和市民的影响。”林华海说。
能清楚说出地下管网的布局
从业近20年，林华海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如今的他对公司管辖范围内的地下供水管网了然于心，能清楚说出某一区域的地下管网布局，甚至管道的种类、大小、材质、深度。
同时，只要在地面上探测到管道漏水的声音，他就能大概判断出漏点的范围，而当他用听音杆触碰到漏水管道时，更是能判断管道漏水的部位是在上下左右哪个方向。
令人佩服的是，林华海的丰富经验并无师傅教授，完全靠自身积累。“2000年的时候东莞才刚出现检漏工这个职业，也没师傅带我们，完全靠自己摸索。”林华海说，最开始的检漏主要是被动检漏，即有人发现漏水后向自来水公司反映，检漏工去现场查看并判断漏水点。
后来，为了减少供水的漏损率，公司要求检漏工主动排查，每个月至少找出10个漏水点。“当时的管道很多都是铁管，很容易漏水。”林华海回忆，当时他一般每月能发现二三十个漏水点。
2000年时，自来水公司仅有2名检漏工，如今，林华海所在的检漏组已经有了16名检漏工。在组里，林华海既是组长，又是师傅，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每一名组员。
据了解，东江自来水公司本部供水范围供水产销差率从2009年的38.63%下降到今年（1月~2月）的14.55%，这跟林华海及检漏组组员们的努力分不开。
昼伏夜出曾被误以为是小偷
检漏工的工作往往在夜里10时才开始，因为这时夜深人静，少了许多声音的干扰，能够更清晰地听到管道漏水的声音。
昼伏夜出有助于检漏工作，但同时也容易招来一些误会。“以前曾有路人以为我们是小偷，还报警抓我们。”林华海指着同事手里的锤子笑道，“因为我们手上既拿着锤子，又拿着长杆，还不断翻井盖，不知情的人猛一看以为我们是来偷井盖的。”
“这几年这种情况好一点了，但还是有不少市民看到我们会觉得奇怪。”林华海说，经常有市民经过时问他们在干嘛，有的还拿过他们的听音杆尝试着听一下。
除了误会，检漏工的工作也承担着巨大的压力。“我的手机是一天24小时开机的，而且不能调成静音。”林华海说，无论是工作日还是节假日，只要他在东莞，接到指令就要立刻赶赴现场。
工作也给林华海带来了些许遗憾，他的孩子如今已读初中。“孩子从小到大，我几乎都没怎么陪着他睡觉。”他说，因为手机经常会在深夜响起，为了不打扰家人，他往往选择独自一人睡一间房。
驰援现场他1小时内找出漏水点
2014年，环城路的一处主供水管网发生漏水，水流渗透范围达到100多米。在多名检漏工数小时检查仍无法判断准确漏点的情况下，林华海赶到现场，并在一个小时之内找到了准确的漏点。
那是一条直径达2.6米的主管道，位于地下3米多深的地方，之前的工作人员用最长的3米听音杆始终无法接触到管道表面，也因此一直无法找到准确的漏水点，便向林华海求助。林华海到达现场判断出了具体的漏水位置，后来开挖发现误差不超过1.5米。至于当时是如何判断出来的，林华海则表示：“很难具体表述怎么判断出来的，只能说是靠经验，因为声音只有很微妙的区别。”
新闻推荐
重新认识东莞 解码品质东莞 东莞：一座独特城市的精神回归与重塑
今日起，羊城晚报将连续推出《重新认识东莞，解码品质东莞》系列报道，讲述东莞城市升级和经济社会的综合转型之路。今日东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