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碣镇 传唱龙舟说唱逾半个世纪 古稀老人一心收徒为传承
73岁的卢锦全是东莞石碣龙舟说唱的第三代传人
龙舟说唱的简单伴奏乐器
卢锦全保存的龙舟说唱老唱本
特别报道147策划：田恩祥
石碣镇将把龙舟说唱等非物质文化遗产送进社区、送进学校、送进敬老院
文/羊城晚报记者 余晓玲 通讯员 张先富
图/羊城晚报记者 王俊伟
“春光好，鲜花开放遍地香，端午时节河水涨，龙舟鼓响乐洋洋。我歌一曲石碣好，开放改革领风骚，各位叔嫂请坐好，细佬静听咪乱嘈。锣鼓呀响，响叮当呀当……”虽然已年逾古稀，卢锦全的嗓音仍然清亮。作为东莞石碣龙舟说唱的第三代传人，卢锦全从十多岁起就开始“唱龙舟”，迄今已唱了逾半个世纪，如今每天都要唱上几段。
除了自己唱，卢锦全还会教徒弟唱，和徒弟切磋唱法，如今徒弟中年龄最大的已过七十，年龄最小的是他的侄子，今年47岁。“徒弟基本都是粤曲爱好者，学习龙舟说唱要有较好的粤曲基础，如今来学的人并不多。”卢锦全希望，能有年轻人来学习，将龙舟说唱不断传承下去。
龙舟说唱曾是艺人谋生工具
龙舟说唱，又称“唱龙舟”，是流行于广东珠江三角洲地区的一种曲艺形式。它与南音、木鱼书一起，广泛流行。由于它只需简单的小锣小鼓，一个人就可以边打边唱，一些艺人，多以此为谋生工具。过去一到端午节，一些被称为“龙舟佬”的卖唱艺人，胸前挂着小鼓和小锣，边唱边敲，挨家挨户唱。
据石碣镇文广中心工作人员介绍，唱龙舟最早始于清乾隆年间，其表演形式为一人或二人，自击小锣或小鼓作间歇伴奏吟唱，声腔短促，高昂跌宕，诙谐有趣，富有宣泄效果。唱词以七言韵文为基本句式，四句为一组。腔调简朴流畅，富有乡土气息，宜于叙事抒情。节目内容丰富，从神话故事、民间故事到时事新闻几乎无所不包。但由于民间艺人识字不多，且多为口耳相承，流传下来的并不多。
如今，早已不再有人以龙舟说唱谋生。传唱者只是因为爱好，所以坚持唱下去。
4月底，记者在位于石碣镇刘屋村卢锦全的家里看到，小锣、小鼓、鼓槌、小龙舟、锦旗等龙舟说唱的道具一应俱全。锣鼓挂在胸前，右手拿着鼓槌敲打锣鼓，卢锦全即兴开唱：“锣鼓响，响彻云霄，东江河畔，彩旗摇；两岸红男和绿女，人潮涌涌，欢乐今宵……”
“最早接触龙舟说唱时，我还是个小孩子，那时村里只要有说唱艺人来我就会去听，一直到艺人唱完离开村子。”卢锦全对记者说，响亮的锣鼓声和通俗押韵的唱腔在文化生活匮乏的年代，颇能吸引小孩子的好奇心。
龙舟说唱唱出了粤曲的韵味
卢锦全年轻时读过几年书，学唱粤曲则让他练就了一腔好音色。“虽然很小的时候就接触到龙舟说唱，也能哼唱，但很长一段时间内我还是主唱粤曲，龙舟说唱算是副业。”卢锦全告诉记者，上世纪80年代末，东莞龙舟说唱的民间艺人刘念中听闻他唱腔好，力邀他加入保护龙舟说唱的队伍中来。于是，卢锦全拜刘念中为师，学习演唱和编词。
“唱龙舟唱了几十年，开心也唱，不开心也唱，只要唱一下龙舟，不开心的事就被唱走了。龙舟说唱也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卢锦全说，龙舟说唱是一门说唱艺术，由于“龙舟佬”大多文化水平不高，表演龙舟说唱也是随口而唱，多是一些吉利、祝福的话，早期几乎没有成文的唱本，靠师父带徒弟口口相传。后来，经过民间艺人一代又一代努力，才出现编词，简单的记谱，现在龙舟说唱一般先编好词，而后根据词发挥说唱。卢锦全自己也写过几首。
尽管龙舟说唱的腔调和节奏已经形成习惯，但卢锦全因从小学唱粤曲，表演龙舟说唱时，处理曲中韵脚和过渡时，自然而然用上了粤曲的唱法技巧。而卢锦全的几位徒弟，也都是粤曲爱好者，接受粤曲熏陶和训练多年，从他们口中唱出的龙舟说唱都有粤曲的韵味。
注入新元素
创新龙舟说唱形式
随着龙舟说唱艺人刘念中和黎锦淇的去世，东莞能表演龙舟说唱的人越来越少。因年事渐高，卢锦全也很担心这门古老的民间艺术面临失传。近十年来，卢锦全也收了几位徒弟，其中最年轻的是他的侄子卢冠斌。早些年，卢冠斌学习了一些唱法，还曾上台表演过，但是他还不会自己编词，而且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很难全身心投入其中。其他几位徒弟年纪也都不小了。
卢锦全说，“龙舟歌”融进了粤剧、粤曲的演唱技巧，是一种很好的娱乐方式。但是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流行音乐，真正喜欢“龙舟说唱”的人越来越少了。
东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教授赵书山表示，龙舟说唱曾是粤方言区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歌谣之一，随着时代的变迁，龙舟说唱这一民间艺术面临着后继乏人的尴尬，原因是多方面的。他认为，挽救这一民间艺术，要给其注入新的元素，这需要艺人、社会、政府三方努力。艺人要改变传统的观念，创新龙舟说唱的形式，给龙舟说唱注入时代色彩；社会要接纳龙舟说唱，不要拒绝这一民间艺术，给龙舟说唱提供空间；政府则要加以保护和传承。
东莞市石碣镇文广中心相关工作人员表示，石碣的非遗展示厅正在紧张筹建中，届时将集中展示非物质文化遗产；下半年，将把龙舟说唱等非物质文化遗产送进社区、送进学校、送进敬老院。
制图：张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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