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岂知奴家是何人

争执从房间的归属开始，不打不相识，于是女主心中便有了计较：

他为人耿直善良，教冤鬼暗喜心间。

上前尊声客官哙，你岂知奴家是何人？

“奴家”是莫二娘，是鬼不是人。

这是一个流传久远的民间传说，故事始见宋代洪迈著《夷坚志》卷十五“张客奇遇”，明代冯梦龙小说“王娇鸾百年长恨”的引子，清代钱泳《履园丛话》也载有此故事，在潮州饶平也流传莫二娘与打破鼓的传说，相传莫二娘的故事发生在饶平旧城三饶镇，尚有打鼓旧屋。清末以来，《柴房会》这个剧目在舞台上屡演不衰。现在的观众听到《柴房会》就想到李老三惊鬼溜梯，以前的版本没有多少动作，以唱为主，李老三要唱双拗。现存一个最早版本的《柴房会》是蔡锦汉和李玉莲演唱的。玉莲老人生前我见过她，大概有10年了吧。

玉莲老人是唱莫二娘的，记得她的颤舌。她经常放自己的录音听，那次我们一起听。她家的小桌子用玻璃压着白色通花台布，我还进过她的卧室，去翻寻老照片，她的床上有些粉红色的被子什么的，总之，感觉自己进了一个闺房。那时她90岁吧。

老人很晚才结婚，婚后没两三年即丧夫，从此自己一个人一个家。人居然不孤僻，五十岁就退休，退了就不再接受邀请走穴，平日里与附近的人推麻将，或是打毛衣。虽然最后一次见面已逾十年，这些细节却清晰得很。老人听着自己唱，就情不自禁地说，唱得真好听。她不听别人的曲。老人很长寿，她活了91岁。

我接触过的第二个唱莫二娘的是林玩贞。当时的李老三是名丑李有存。他们演出的这个版本已是魏启光先生改编了的新本，即现在舞台上常演的本子，这个本子增加了关目动作，变成一个唱做并重的戏。玩贞姨爱高声说话，人似乎也颇壮实，当年她从农村出来考剧团的时候，考官老师眼中的她“乌必乌必”。但她演旦角，该袅娜那是相当袅娜。我其实没见过，但就这样确信。她的唱腔明丽、清楚，很动听。但是《柴房会》没录音、录像，仅有一张剧照。她对自己的角色很有把握，记得她说演莫二娘这个角色，关键抓住一点，这是一个老实鬼！老实，是人物的基本性格，是内在，而“鬼”则是其外在形态，要“飘渺”。飞快的碎步，而上身是极稳的，裙脚飞着，却不是翻飞，很好地压着。

上世纪八十年代，潮剧有过一个“五朵金花”的年代，其中一朵金花吴楚珊，就是凭着莫二娘一角闯入观众视野。据说她演莫二娘这个“鬼”颇肖。肖者，盖因得其神韵。这个戏是她的成名作，也是她的代表作。她在潮剧舞台上待的时间短，后来转行。

另一朵金花吴玲儿也演过莫二娘，还拍过录像。

好些年来，《柴房会》就只看到李老三，“你岂知奴家是何人？”难矣。

新闻推荐

负债27亿元的民企“重生” 经历了一场从破产清算到成功重整的“海啸”

案件合议庭在研究“亚太”案件。“亚太”当初布局的设想是用自己的船，停自己的港口，运自己的煤。图为“亚太”港口起重装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