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爱 人间有味

潮州日报 2020-07-30 22:11

□蔡瑞琼

夏日想起春天,因为一道菜。夏日的早上,批发市场里人来人往特别的热闹。我从海鲜摊档精心地挑选了两条的新鲜鱿鱼,又去菜摊找一种细长、翠绿的花——韭菜花。一把把的韭菜花,被菜农们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煞是好看,凭经验挑了里面最水嫩的一些,称了重,还钱,完成了这一道菜的第一个步骤。

我不是美食家也不是资深厨师,但是像很多传统的潮州家庭主妇一样,做一些正宗、地道的潮州家常菜是潮州厨娘必备的技能之一。今天鲜鱿炒韭菜花无疑也是普通家常菜之一,但是要炒得好吃,也是需要用心的,菜不能挑太老的,鱿鱼要新鲜。韭菜切成整齐的小段,切鱿鱼要斜着切,要透而不断,刀花要细、要好,炒出来才能自然翻卷出美丽的花纹。炒这道菜油要热,高温的油才能把韭菜的香味逼出来,翻炒要快,太慢,时间太长,菜的口感会打折扣。最佳配料就是饶平产的鱼露。这样炒出来的鲜鱿韭菜风味更佳。同事阿杰说:“儿时的味道,故乡的味道和这香味交织一起,你会害病的。”我想这病外国人叫“思乡病”我们叫“莼鲈之思”。

韭菜对于潮州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逢年过节吃它,红事白事吃它。平常日子也吃,可以炒,可以包韭菜饺子。

潮州民谚有一句:“正月女婿,二月韭菜。”

其实,从养生角度来看是很有道理的。过节时,大鱼大肉,油腻吃多了,一盘韭菜里面的粗纤维可以帮助消化。春天里,万物生,韭菜正当时。应季节的时令蔬菜最嫩最好吃。所以才有这样的民谚出现。另外,潮州人吃韭菜一年到头不重样,过节炒的是绿色的韭菜。年底常吃的是韭黄,我们称它为韭菜白。夏天吃的韭菜花,扁而小的花蕾,细而长的花梗。

在这些里面我最喜欢的是韭菜白(韭黄),最好是沙洲出产的。韩江边的沙地,最合适种韭菜,菜农们,给韭菜盖上陶制的钵,让它不要见光,这样才能长出韭黄。买回家的韭菜黄,一根一根用牙签划开,这样里面的细沙才能被冲洗得彻底,不会影响吃的口感。这样的做法比较费事耗时,所以我一般在假日才做这道菜。每一道平常而美味的菜肴,都是需要用心而认真才能做好。

是的,我们爱吃一道菜,有时候就是因为那味道是熟悉的,那记忆是美好的。美好的记忆以及那熟悉的味道在我们的脑海里形成了它独一无二、无可比拟的“妈妈的味道”。究竟那是怎样的味道,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同,但大家却又都能明白是怎样的一种味道——因为隔着时间或隔着距离,我们想念家,想念家的温暖和美好,对家对亲人的眷恋,让我们在食物里找到了熟悉的味道。

每次炒韭菜,总想起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那韭菜入鼎(锅)时,冒出的油烟和香气,还有菜上桌时妈妈笑意盈盈的脸,回忆起总是满满的暖。

“内池,满日(明天)帮我留把韭菜,爱做节用(有节日,必须用到)。”

耳边仿佛又想起妈妈这样的话语。小时候,市场离家不是很远但那时交通没有现在那么便利。所以很多生活必需品的来源,除了专门去集市,还有小卖部,另外一个来源就是小商贩们推着自行车载着两个大竹筐在卖,那些小商贩对于当时的主妇们来说是熟悉的陌生人。一般他们很少说出自己的名字,大家便依据小商贩的家乡村名来当他的名字,如果他不肯透露他的村名,大家便以他卖的东西来指代他,比如他是卖豆腐,叫他:豆干。这些称呼,那些小商贩也是默许的。

韭菜不是我最喜欢的菜,也不是我的孩子最喜欢的菜蔬,但因为记忆里它的存在,所以也会怀念它,也会选择它。以前潮州妈妈们除了过节炒韭菜外,平常日子韭菜在她们手里也能翻腾出许多的美味,很庆幸,多年以后,成了妈妈的我们这一代人,有更好的条件可以把普通食材变成美味佳肴的技能发挥得更好:韭菜盒子,韭菜饺子,韭菜炒鸡蛋,韭菜包子,韭菜炒鱿鱼……用点心思,单一的东西可以有无数的花样。

每当假日,当个提着菜篮的主妇,像大厨一样自信,逐一检阅海鲜、红肉、白肉摊档,视察红黄绿紫各色果蔬,挑选出心仪的,欢天喜地带回家,洗手做羹汤,像个魔术师一样把生变熟,把凌乱变美味。

走入人群,看攒动的人头,穿梭的身影,恍觉每一个人都是一艘小舟,在人海里飘摇。这虚幻与真实都是生活。

有人说:“生活其实没有多么深奥的哲学,它仿若妇人烹煮,需切一点红切一点绿,需点几滴酸点几滴辣,需缓急间错,调试着火焰煨炒,需五味兼具,相互掺和着过。”

即使是有炒菜机器人的现在,洗手做羹汤的乐趣还是不能丢。即使是平常的菜,只要用心都可以变成美味佳肴,心中有爱,人间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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