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食用野味说“不”

潮州日报 2020-03-20 09:32

□陈北溪

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说过,新冠肺炎疫情的源头很可能来自蝙蝠、竹鼠、獾等野生动物,穿山甲可能是病毒的中间宿主。

我们知道,古人的食谱中不乏“野味”的存在。中国文献中,关于“野味”的记载甚多。

早在春秋时代,《楚辞·天问》就记载楚人食用蜗牛。《韩非子》里曾记载,看到纣王开始使用象牙筷子,商朝重臣箕子感到害怕,“象箸”自然不能配普通的食物,必然要“豹胎”这样的极品美食才行。如此奢侈无度,是亡国的兆头。

五岭之南,气候温暖,动物资源十分丰富。唐宪宗元和十四年(819年),韩愈因谏迎佛骨被贬潮州,着实被当地的饮食风俗吓了一跳,他在《初南食贻元十八协律》就一口气列举了鲎、蚝、蛤等几十种食材。宋代的周去非《岭外代答》更是总结,“深广及溪峒人,不问鸟兽蛇虫,无不食之”。晚唐五代人刘恂所撰的《岭表录异》同样记录了当时岭南地区的一大堆野味食材:鸟类有越王鸟、猫头鹰、鹧鸪;虫类有蛇、蜈蚣、蚂蚁……

据《清稗类钞》记载,道光(1821-1850年)之前,青浦县(今属上海市)有位仁兄就嗜好吃蜈蚣,将其“去其手足与皮”之后“复杀鸡”一起煮之,据说蜈蚣尝起来有类似牛肉或者大虾的味道!

《红楼梦》中有这么一个情节:贾府的下属田庄的乌庄头交租子时送来了一些野味。贾母特意对尤氏吩咐:“将这一碗笋和这一盘风腌果子狸给颦儿宝玉两个吃去。”“风腌”,即“风干”,囿于当时食品保鲜技术水平低,故捕得果子狸后为便于储存和长途运输,就地宰杀之后,先用盐腌制,然后风干。乾隆朝诗人、美食家袁枚著的《随园食单》中介绍道:“果子狸,鲜者难得。其腌干者,用蜜酒酿,蒸熟,快刀切片上桌。先用米泔水泡一日,去尽盐秽。较火腿觉嫩而肥。”

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的野味成为古人餐桌上的主角呢?“茹毛饮血”的时代,人类就是靠猎取野生动物为食的。正如宋代大诗人苏轼在《闻子由瘦》诗“土人顿顿食诸芋,存以熏鼠烧蝙蝠”末尾自注所说的那样,当时在“澹耳(在今海南岛)至难得肉”。一些地方生产落后,生活条件艰苦,需要以野味弥补蛋白质摄入不足,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问题在于,当古人成功地将一部分野生动物驯化成“家畜”,蛋白质和脂肪的供给源有相当保证之后,从道理上讲,似乎没有必要再大规模地猎杀野生动物以为口腹之需了。

但是,在中国,食野味之风积重难返。别以为“樽垒溢九坛,水陆罗八珍”只是白居易描写美食的诗句,一直赓延到明清的“水陆八珍”说法中,就有鹿筋、熊掌、鹿尾、象鼻、驼峰、豹胎、狮乳、猕猴头等野味的身影。民国年间,东北名厨赵连壁精烹的“虎肉烧鲜笋”、“虎肉丸子烧雪里蕻”、“姜丝虎肉炒鲜笋”、“虎肉炖萝卜块”等,都为“东北王”张作霖所热衷。即使到了今天,不少酒楼、饭店,依旧兼营烹炖昂贵的野味菜谱。吃蛇羹、吃果子狸、吃猫肉、吃鳄鱼肉、吃穿山甲肉、吃猫头鹰肉……

但这样的做法真的好么?将野生动物吃成濒危甚至绝种自不必说,即便就人体自身健康而言,“野味”的负面影响,恐怕也不能避而不见。

近年,有的食肆为博取食客味蕾的“新鲜感”而别出心裁地推出了“孔雀料理”。殊不知明朝的李时珍早在《本草纲目》里就对食“野味”作出中肯的总结:孔雀肉味咸、凉、有小毒,人食其肉者,自后服药必“不效”;鸳鸯虽然好看,但跟孔雀一样“肉味咸、凉、有小毒”,更可怕是食后头疼、可以变成终生疾病;野马“肉味辛、苦、冷、有毒”,多吃会“生疮患痢”。甚至古来一直受到推崇的熊肉,虽然没毒,李时珍也提醒,“有痼疾者不可食”,这句话本身,似乎就否定了民间所谓“吃啥补啥”的说法……

现代科学从另一个侧面揭示了食用“野味”的风险——疾病。前些年“埃博拉”病毒在中部非洲大爆发的起因,就是因为当代居民食用了附近森林里的灵长类动物;更不要说17年前闹非典时大名鼎鼎的“罪魁”——果子狸。设若大观园里的宝玉和黛玉得悉此中情况,他们哪里敢吃贾母送来的那碗“风腌果子狸”呢?

西哲西塞罗说过一句名言:“要让食欲服从理智。”毕竟,从营养角度看,野生动物和家养动物的差别微乎其微,食用珍稀野生动物,既不能益寿延年,也不能青春永驻。无论古人对“野味”有过怎样的推崇,如何渲染其大快朵颐的乐趣,今时之文明人,理应有所警省。

何况,比起“非典型肺炎”和“新冠肺炎”一类病症的危害,对于餐桌上的“野味”,恐怕我们还是敬而远之、大声说“不”为妙!时势表明:为了保护地球上各物种的生态平衡和人类的健康,从法律上禁止野生动物交易和食用“野味”,已经提到立法的日程上来了。这是一件有利文明进展的大好事啊!

新闻推荐

潮州市疾控中心开展防控技术培训 科学指导防疫 助力企业复工

本报讯(记者詹嘉鹏)为确保企业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复工复产有序推进,实现疫情防控和社会经济统筹发展的目标,市疾控中心立...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