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利平的真与诚李英群
陆利平的故乡在饶平县中部,是一个只有千余人口的小山村。我还没去过,但我从他的书中知道那是有山有水,山不高,水也不长,弯弯的小路是村道,石墙黛瓦是住房。水上有小木桥,村道已铺成水泥路,住房不少已换成小洋楼。
他的故乡,有荔枝、杨梅,有番薯、多尼果,还有花生可榨油。呵呵,还有古榕、木棉花,有老牛、老猫,有草垛,有池塘,有古井,更有那袅袅的炊烟……
读到这里,你该笑了:这有什么呀,所有潮汕的乡村不都这样吗?不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吗?
是的,利平的故乡,没有巴黎铁塔,没有意大利的比萨斜塔,没有山西应县的木塔,当然更没有悉尼歌剧院。但这是利平心中的宝!这些我再熟悉不过的潮汕乡村物件,他倾注了一个汉子的无限深情、温情,件件家珍,一一现于他的笔下。正如他在《感悟鹤岭山》中写道:这一个小山村的历史已经有五百多年了,虽然没有出过大富大贵,然而,正因为平凡,才显得是如此的和谐与温馨。
这也是我在这个阳春三月,专程到饶平浮山镇他的办公室去,向他索要他的新书《故乡情话》的唯一原因。
一个喜欢文字书写的人,你随便到国内外的名胜古迹去走一通,回来后,从古到今,古籍中的,今下眼中的,立马就能写上两三千字,但要你写脚下的土地,身边的熟人,往往写几百字都难。对此,我们的乡贤陈平原教授不止一次提过,他最近来潮州开讲,谈故乡,还特别感慨于在北京接待家乡的青年人,交谈中问及家乡,年轻人知之甚少。
当然,这首先是感情问题,但更重要的是修养,是灵魂的归属。
陆利平毫不迟疑地把新书命名为《故乡情话》,上文所举的风物,都是他书中的篇目,他对故乡这种“俗”物,一往情深。每当夜静更深之际,他把满腔深情注之笔端,倾泻于纸上。明末清初的史学家、文学家张岱,在其《陶庵梦忆》中说:“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有癖者有深情,癖即痴,对某种事物爱得入迷而成癖。我们的作家朋友陆利平,从读小学就有一个梦,希望自己的文字化成铅字,出现在报刊上,印成书册,供人欣赏。不论是上学,是种田,还是打工,抑或坐在办公室于一隅,客观条件如何变化,他痴心不改。在这个经济大潮汹涌,身边的百万千万亿万富翁成群涌现之时代,他都不为所动。他也外出打工,业绩也被认可,但他忘不了自己的故乡,那个较之于珠三角要落后得多的故乡,他回来了,回来当一名村干部,建设自己的家乡,希望自己的家乡变得越来越好,业余之时,经营自己的文字,希望自己的文字累积得多些。
这可是个文学被边缘化的年代,是个稿费换不来烟卷款的年代,心有癖好的陆利平,怎么看待呢?他在《干杯,为2012》一文中,说曾与朋友讨论过一个问题:人的一生百年之后,能留下一本书或一百万元,两者可以选择的话,你将会选择什么?结果选择后者的人占了上风。而陆利平则与小部分人选择了前者。选择后者的人没有错,毕竟“民以食为天”,选择前者的人似乎又是一种“痴”。
看来刚过知天命之年的这位作家朋友,早已把百年之后的事都准备好了。不过,这本《故乡情话》肯定不是他想留的那本书!
陆利平至今已出版了三部书,我读这些书,首先看到一个“诚”字。诚实诚恳,诚心诚意,至诚如神!他把心全掏出来献与读者,他说故乡的美好,句句真诚,不夸张,不卖弄,实实在在,平常朴素,是一位老朋友向你倾吐心声,你这时如果想起张岱的话,一定会在心中涌起一阵冲动,这位有癖好的老兄,可以与交也。
张岱这里还有一句话:“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疵者,毛病或缺点也。
那么,陆利平这位可以与交的朋友有什么“缺点”呢?我觉得恰恰是他为人的优点,在行文中成了缺点。他太热情了,太盛情了。尽管有不少像《又到荔枝挂红时》这样轻快流畅的美文,有那段与朋友到自家荔枝园去“哪颗最成熟诱人的就吃那颗”而“觉得自己比杨贵妃幸福”的华彩,令人读之也巴望能去果园一行。但书中偶有一些片段,行文显得有些拖沓,读之有时有迟滞不前的感觉,没有中国画那样重视留白,塞得太满。
但作者是那么无私无藏无保留,故乡的一草一木是那么的珍贵,不甘割舍。她似一幅多姿多彩的风情画,对故乡的热爱,对乡亲的赞美,对风情的激赏,其感情之源是从作者心里涌出来的,那么澄澈,那么清新。这是他的真所在,诚是要确立在真的基础上的,只有“真”的真实存在,“诚”才显得弥足珍贵。
身在故乡写故乡,让故乡人读,这是需要勇气,更是应有自信的,因为来不得一点虚假,这是一位乡土作家的真诚,也是最最宝贵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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