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登凤凰塔

□陈俊乾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友人从深圳来潮州相会，我高兴自豪，既当主人又当导游。中午，我俩在西湖湖畔“镇记”牛杂店食过牛杂粿条，穿过了小巷，逛牌坊街，出了东门楼，游览广济桥。时间还早，就邀友人登凤凰塔。

凤凰塔始建于明万历十三年（公元1585年），清康熙三十年（公元1691年）重建。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在韩山师范学院参加数学函授期间，我曾到凤凰塔。那时，凤凰塔由于年代久远失修，塔身损坏严重，又多处被乱涂乱画，周围杂草丛生，塔顶及塔身四周还长了许多杂草及“鸟神树”。自2007年底塔全面整修后向游客开放至今，我还没再去过。

沿着潮州韩江大桥行驶，在古城外东南约2公里处，韩江支流北溪与东溪分水之处，矗立着一座古塔，她好像一把利剑刺过地球冲出水面直指苍穹。这座古塔便是“凤凰塔”。

天下潮人感恩天地父母，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心灵圣殿——安济王庙大门书写着：“船如梭，横织江中锦绣；塔做笔，仰写天上文章。”这个“塔”就是文人笔下豪迈大气的“凤凰塔”。过了凤凰洲，碧水蓝天中，祥云片片，韩水瑶光；江中梭船连连，古塔新桥相辉映，一幅古今名家难于描绘的古城新画卷展现眼前。

泊好车，我和友人移步来到这座被称为潮州八景之一的“凤凰塔”身边。宝塔几百年来，虽经历了台风、洪水、地震等自然灾害，至今仍屹立不倒，像个沧桑而又稳健的老者，默默守护着潮州城。

围绕塔基须弥座走一圈观看。塔基须弥座为八棱柱，上面分别雕刻着龙、凤、鹤、马、羊以及戏莲鸳鸯、回首鹿等各种祥禽瑞兽和奇花异草，座的几个角还刻有各种不同造型、不同形态的力士像。这些石雕刀工精美，形态生动，寓意美好，向人们展示了潮州古代精湛的民间工艺，我们不禁惊叹，四百多年前的石雕艺人该有多匠心独运才能留给我们这些瑰宝。

“凤凰塔”塔门面向西北，门高约3米，门前静静流淌的便是我们的母亲河——韩江。塔门匾额为“凤凰塔”及大门楹联：“玉柱擎天，凤起丹山标七级；金轮着地，龙蟋赤海镇三阳”是万历年间潮州知府郭子章所题。塔的第二层正面中间嵌有“万代瞻依”石匾。

站在塔前，我见老友眺望北方，便介绍说：这座塔北向遥对粤东最高峰凤凰山，又与西面的凤凰洲、凤凰台隔江相望，故名“凤凰塔”。然而，在附近一带的居民习惯叫这个塔另一个更接地气的名字：涸溪塔，这又为什么呢？原来，韩江下游至塔边，分叉成东溪、西溪和北溪三条水道注入南海，塔右边的这条分流叫北溪，据当地老辈人说，以前每当旱季，韩江水经常干涸，故北溪也成涸溪，而“凤凰塔”也多了一个名字叫“涸溪塔”。至今，“凤凰塔”边的村子依然叫涸溪村，村口的水闸叫涸溪桥。

刚要进塔观赏，一位老者饶有兴趣地跟我们讲：潮州自然风光秀美，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古城北据金山、东邻笔架山、西依葫芦山，韩水绕郭南流，构成一幅三山一水护古城的独特壮丽图景。远处“凤凰山”发脉为屏，西北来龙来水，前有凤凰台作案，“凤凰守水口”，“鲤鱼把龙门”。从前潮州人笃信风水，凤凰塔到凤尾村这片地，潮州人称为凤地。塔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凤头，以前塔的左右两旁都是香蕉园，那蕉林就是凤翼，凤尾村就是凤的尾部。潮州古城活像一只沿江逆流而上的“灵龟”，“金山”就是灵龟的头部；左边青龙方“笔架山”高大秀丽，绵延起伏；右边白虎方“西湖”及“葫芦山”秀丽有情，贴身相护。前方朱雀方“凤凰洲”则如同一条逆流而上的“鲤鱼”，与“灵龟”一路相伴，逆水而行。而“凤凰塔”这片凤地就像一只从海外归来、逆江展翅而上、一路赶往凤凰山聚会的凤。前边的“凤凰洲”“凤凰台”则是凤凰的歇息之所。这只凤与笔架山（青龙）、金山（灵龟）构成“龙凤呈祥”“灵龟戏凤凰”的格局。

凤凰塔于1962年7月被列“广东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相关石碑立于门前。踏入塔门，立刻感到凉爽，把酷暑的热气拒之门外。塔内资料记载：“凤凰塔”始建于明万历十三年，也就是公元1585年，在清康熙三十年也就是公元1691年进行重修。1990年，广东省文管会、潮州市政府拨款重修。2007年底，又对塔的内外进行全面整修。“凤凰塔”塔高47.72米，基围46.6米，墙厚2米多，为七层八面的石砖结构，塔身位于须弥座的上方，第一和第二层为石条砌筑，用丁头拱逐层挑出塔檐。第三层到第七层为青砖构筑，形成上砖下石的特殊结构。最顶端的塔刹由覆体及一个3米高重达2万多斤的青铜葫芦组成，以增强塔身稳度，提高抗风抗震能力。

仔细观察，塔内第一层墙上的石斗拱古朴缜密，正是这些石斗拱支撑着塔身，使之几百年来岿然不倒。

塔内有螺旋蹬道可登各层至层顶，我俩沿着塔内螺旋蹬道从第一层攀登到第三层，到了四楼沿着塔身夹壁中的螺旋楼梯拾级而上直达七层。塔身中空，各层以木楼隔板分隔，塔的第二层到第五层每面错开四个门洞，六层到七层只开三门，这样的设计，既通风透光，又方便游人眺望塔外景观，非常科学实用。登上塔顶，凭栏可眺望四方的美景，三山一水护古城的天然风貌一览无遗，潮州古城美景尽收眼底。

作为古建筑，“凤凰塔”不仅是一座可供游玩的古塔，它融自然风格、人文景观、历史胜迹和传奇故事于一身，透过它，可以了解和研究四百多年前潮州社会的政治、经济、人文、宗教、艺术等情况。“凤凰塔”从建筑的理念、形制、功用以及装饰等方面看，都蕴含着儒释道亦真亦善的人文精神。我们不禁想到：那时作为一个远离都城的岭海之邦，要建筑这么一座塔，得聚集多少能人异士、能工巧匠？潮州先民的智慧和吃苦耐劳的精神，真的令人惊叹！

“凤凰塔”是一座风水塔。古时候是韩江舟船往返的航标，它见证了潮州城四百多年的沧桑变幻，而今，它更是这座城市一个重要的标志。惊叹潮州先民的智慧和吃苦耐劳的精神之余，我们感慨地说：如此古迹胜景应该尽心尽力保护，让祖先留下来的艺术遗产，万代瞻依。

未来，凤凰宝塔在潮人的呵护下，将会伴着古城潮州，永焕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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