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疫路上“心”的陪伴 中山市心理救援工作组呵护患者及医护人员心理健康

中山日报 2020-02-28 01:29

卢惠鹏在病房外的内通道和病患打招呼。截至2月27日0时,中山市连续10天无新增新冠肺炎病例,累计治愈出院病例55例,留院治疗11例。精神科医生、心理治疗师卢惠鹏说,这是个好消息。

从2月9日进驻市第二人民医院以来,卢惠鹏和中山市心理救援工作组的队员们陪伴着许多患者、医护人员、隔离人员等,走过了一段共同抗疫的路。他说:“每一个人在这场战疫中,都是战友和同盟。”

本报记者 李玮玮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第一次穿着防护服听患者哭

这次疫情中,中山市成立了中山市心理救援工作组,由中山市突发事件危机心理应急干预队承接心理救援工作。来自市第三人民医院的卢惠鹏,被派驻到市第二人民医院(以下简称“二院”)。

2月9日到岗第一天,卢惠鹏生平第一次穿着防护服。通过三个缓冲区走进病房,一位确诊新冠肺炎的50多岁大叔对着他,失声痛哭,涕泪直下。

“说实话,内心是有点害怕的。”面前是一名呼吸道传染病人,在房间里呆得越久风险越大。但“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知道,这个时候病人需要的就是"你在我身边听我哭一会"。”卢惠鹏说,他在病房的近40分钟时间里,患者哭了10分钟,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卢惠鹏说,疫情对很多人来说是一场巨大灾难,对于特定的患者,可能会诱发出潜在的心理健康问题,比如持续性焦虑导致的严重睡眠障碍,甚至有得抑郁症的可能。他说,他的工作就是动态评价每一位患者的心理健康状态。“我很确定,当时我面前的这位大叔处于中度以上的抑郁,且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卢惠鹏不会夸大心理治疗的效果,“确诊病患与其他应激事件的受害者不太一样,他们的情绪更多是随着病情而波动,病情减轻情绪就没了。我们有时像是做无用功,但通过专业的陪伴,可以帮助有需要的患者度过最艰难的时光。”

卢惠鹏每天一早会和主治医生一起查房,了解和评估他所负责病区患者的情况。“我不太喜欢打电话交流,每天会通过内通道走到每扇窗前,敲一敲窗,和他们打个招呼。”眼神的交流、肢体的动作,有时比语言更有力量。他记得,和大叔同屋的年轻小伙出院前,提出要去捐血浆,“我在窗外给了小伙一个加油的手势,大叔也受了感染,他走到窗边说,他康复后也要去捐血浆,我知道,大叔已从抑郁的情绪里慢慢走出来了。”

心理援助者更多是“信息咨询员”

卢惠鹏告诉记者,在这场疫情中,住在隔离病房的确诊病患最突出的需求,是“了解自己的病情”。

他们表达需求的方式有两类:一类年龄偏大、学历较低,对疾病知之甚少,特别急迫了解病情进展;另一类恰好相反,属于高知型,研读各个版本的治疗指南,关注医院公众号实时查阅检验检查结果,也常百度服用药物的相关信息,不过这类病人由于缺少医学背景,常常会有误解或片面解读结果。

卢惠鹏所做的心理援助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大上”,其实就是“重复解释和再解读”。通过初筛一些需要重点干预的病人后,回来研读他们的医疗信息,然后和他们进行医学解释和再解读的工作,“越具体、越坦诚越好,甚至要和他们讲什么是炎症、肺炎是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类药物而不是那类药物。”当满足了他们对病情进展的渴求后,焦虑情绪都会有所缓解。

曾海萍是另一位驻点二院的心理治疗师,也来自第三人民医院,在她看来,不仅仅需要关注病患的心理需求,还有在特定隔离环境中的现实需求。比如“有些人反映饭菜太淡了,我们会让送餐员送瓶辣椒酱;有的人担心孩子耽误学习,我们就帮忙联络社区人员送书本过来。”心理医生在这个情境下,变成了接线员、信息咨询员、家属联络员。

因为疾病的高传染风险,病患需要被无奈地隔离开来,医护人员穿着令人生畏的防护服,且不能在病房逗留太久,一些病患会有不被关注的错觉。卢惠鹏说,有一位患者一小时按呼叫铃七八次,所询问的事情都细微琐碎,医护人员的工作量巨大,难免会被其困扰。

卢惠鹏对此挺理解,“我把双方的情绪接纳过来,两边疏导。起到润滑剂的作用,让双方都能呈现比较好的状态,去治疗和接受治疗。总之尽最大努力,满足病人的“特殊情况下的心理需求。”

30多名护士都加了他们的微信

卢惠鹏的微信好友,这两周来多了30多个,大多数是在二院工作的护士,不少是从外院来支援的。“我也是外援之一,我们都住在指定酒店,远离家人,会有很多共性的话题。”

由于一线工作紧张有序,不好做规定的团体辅导,所以对医护人员心理状况的观察和评估,卢惠鹏和海萍更多是通过聊天的方式进行,加入他们的话题,必要时予以引导。

他们发现,医护人员多数的焦虑不是恐惧病毒,而是身处感染区,担心防护不到位导致医院感染发生的压力。同时,少数护士和家人长期分离,会有轻微的适应障碍,比如睡眠不好、想念家人等。“好在,大家彼此之间很团结,同伴支持到位,我们就参与其中、融入其中,倾听、认可,必要的时候给予一定的情感支持和鼓舞。”卢惠鹏说。

曾海萍和不少医护人员成为好朋友,“工作之余聊天,他们会好奇我们的职业,会倾吐一些日常家庭教育、工作压力的问题。我们更像是医护人员的后援,让他们在前方拼杀时,减少一些焦虑和压力。”

由于出院的病例越来越多,前几日,首批来支援的护士要回到各自的医院了,这个决定很匆忙,“作为战友和同盟,我帮她们做了个小小的告别仪式,戴着口罩拍合影。”卢惠鹏25日发了一个朋友圈,图片就是这张合影,他写道:“说星星很亮的人,是因为你没看见过护士的眼睛。”

每天一个电话抚慰隔离对象

同样作为第三人民医院的心理咨询师,唐俊修被派到市定点隔离酒店负责心理咨询工作。

这里的隔离对象大多是确诊病例的密切接触者。来酒店第二天,唐俊修发放了一些心理量表问卷,回收了14张,“当时就发现了2例表现较严重的焦虑症状。”

2月10日,他打电话给其中一个30多岁的男性,“你最近是否有焦虑和抑郁的情绪?”对方在电话那端哭了,他的妻子状况不太好,他陷入极度自责。随后唐俊修每天一个电话,连续四五天,对方一接电话就会哭,“我就这样在一次次疏导中,帮他纠正自责的念头和认知偏差。”唐俊修说。

还有一位50多岁的阿姨,入住酒店第一晚就做噩梦,连续3天没有睡着,感觉身上有东西爬。考虑到阿姨的精神状况,唐俊修让同住酒店隔离的女儿和她一起居住,同时开了睡眠药物。

隔离酒店中还有一名5岁多的女童,她的父母确诊入院,她由一名“临时妈妈”看护,但哭闹不休。唐俊修多方了解发现,女孩父母离开时没有和她好好地解释,最初几天失去了联系,让她“恐惧、不安,感觉被抛弃。”唐俊修立即安排了一名女性志愿者以及同事曾海萍介入,通过电话轮流陪伴的方式,重新帮女童建立安全、稳定的心理环境和支持体系。

曾海萍对儿童有很丰富的心理治疗经验,“我通过视频和她玩剪刀石头布的游戏,还给她讲故事。”目前,女童已被出院的父母接回家,“我们叮嘱她的父母,这段时间要特别关注孩子,减少分离对孩子可能带来的伤害。”

记者了解到,中山市心理救援工作组成立以来,通过设立24小时热线电话、派驻心理医生到重点场所,关注重点人群,分级干预等多种方式,积极帮助各种人群缓解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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