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色等烟雨,我在等你
中山纪念中学初二(4)班 罗彤
惟愿生如夏花,此生无憾。只念时光尚好,你微笑如斯。愿岁月留情,那个蓝印花绽放的年代永不逝去。
——题记
儿时的岁月,是在外婆家的那棵香樟下的竹椅轻摇中度过的,春有恋樱,夏有芙蓉,秋有银桂,冬有白雪,乐亦在其中矣。但,渐渐大了,与玩相比,学习更重要得多,而似乎在哪里学,也有着不轻的重量。于是6岁那年,我来到中山开始了我的学生生涯,也是从那一刻起,那棵香樟,便成了曾经。
再次回到外婆家,村口的那棵香樟已经又增加了六个年轮,枝干也变得愈加粗壮,阳光透过青翠欲滴的香樟叶,洒下一片清凉的绿荫。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腐朽的木马,泛黄的老照片,稚嫩的涂鸦,幼稚的纹身贴,都是一副六年前的模样。看到那熟悉的一切,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香樟下嬉戏的女孩,童年是那么美好。“进来坐啊,干站着干嘛?”那是外婆熟悉的声音,我转过头去,才发现——岁月并没有放过这一个普通的老人——干净素雅的蓝印花头巾却藏不住她灰白的头发,深深的皱纹也不知何时,悄然爬上了她的面庞。枯瘦的手指上也染上了淡淡的老年斑,什么时候,外婆也老了?我的心中泛起阵阵酸楚,背过身去,用力地点了点头——为的只是不想让老人家看到我泛红的眼眶与鼻头。
尝着家乡弹滑细腻的水豆腐,享受着田园生活的优哉游哉的同时,夕阳也慢慢爬上了山尖。随着而来的,是房间不够睡的问题。外婆家从来都不宽敞,矮矮的土楼,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却无比亲切——主卧睡外婆外公,次卧睡我爸妈,另一个小房间睡的是我的一群表哥们。睡在哪儿?倒是有点伤脑筋——小时候我是跟外婆睡的,可这么大了,再去也不合适了,跟父母睡也不太可能,那群表哥就更不用说了。
还是外婆想到了个点子:用蓝印花布,在客厅与主卧间,隔出了一个临时的小房间,尽管不大,却异常温馨。
静静躺在床上,满是熟悉的感觉,那块素雅的蓝印花布,在咸咸的晚风中飘扬,带着各种花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从大厅看,昏黄不定的灯光映在其上,莫名中带着温馨甜蜜的韵味儿;从卧室里瞧,柔和的月光伴着声声蝉鸣,更添几许幽静朦胧的氛围。
枕着带着兰花香的蓝印花枕,盖着有着“太阳的气息”的蓝印花被,在潺潺流水与点点繁星间渐渐熟睡,进入了梦乡。殊不知在灯下,有个沧桑而佝偻的背影,用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在马不停蹄地赶制一件神秘的礼物,一针一线,一来一回,穿梭间带来的是汩汩冒血的手指、破碎的老花镜与布满血丝的双眼。寂静的夜中,还不时传来那因为疲倦而略带嘶哑的声音:“老喽,不中用了,手脚也不利索啦……也不知道这么粗糙的针线活,她会不会喜欢……”
随着晨曦,我们不得已踏上了归途,临走前,外婆郑重地塞给我一条蓝印花围巾,深沉而忧伤的星空蓝,凝在你的心尖儿,温暖了十里冰霜,也承载着外婆对我的思念与期望。本白纯净而圣洁——那是外婆对我浓浓的爱。“带上它吧,这样,不管走到哪里,都有故乡的味道。”这是我们临走前,外婆给我最后的叮嘱。正如围巾上的那段话:“世界再大,总要回家,外婆与老屋在原地,等你。”这份礼,太重、太重,针线之间,不只是乡情,还有外婆那份沉甸甸的爱。怎么可能不喜欢?
车窗渐渐模糊了那栋熟悉的老屋与村口的大香樟,鞭炮哔哩啪啦地响着,仿佛在为我哭泣,香樟下,有一对背影——一个瘦弱而佝偻,另一个稚嫩而可爱,大手牵小手,一步一步都盛满了浓浓的爱意。夕阳拉长了他们的背影,正缓缓向村里走去。微抬的双眸已然有些迷离,也许是因为想起,思念盈满双眸,一蓑草色亦能勾起回忆里的挽留。那缕乡思,那份情,随着那咸咸的夏风,悠然远去,腐朽的木马,泛黄的老照片,稚嫩的涂鸦,幼稚的纹身贴,温暖的蓝印花围巾,都与那剩下的盛夏,在飘扬的蓝印花布间,诉说着那些个陈年往事……
蓝,越旧越美。对于许多颜色来说,时间的沉淀只能增加磨损,令它们显得衰败和不堪。旧蓝则别有韵味,恍若陈酒,或老去的亲人,又好似一幅缓缓展开的画轴——它清晰的纹脉里混合了山野的气脉和时光的表情,让人想起所有经历过的岁月,以及在岁月中积累的痛楚与快乐……
指导教师:袁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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