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绿肺”守护人 从防火灭火到保护动植物，42名五桂山护林员守卫10万亩山林
护林员们加强巡山，分成两队向更深的山林前行。
护林员在仔细观察山间沉香树的情况。
一名护林员登上一座小型水库，停下来歇息眺望山林。
配发了新摩托车后，护林员队伍显得“威武”了不少。
四月，万物生长。这天上午，40岁的护林员潘志锋带着护林队，在桂南石井坑的茶山例行巡山。地势崎岖，他们沿着未经开发的山路向人迹罕至的林深处进发。解放鞋踩在落叶和茶树籽上，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响。
同一时刻，在五桂山的桂南、南桥、石鼓、龙塘、长命水等区域的山林里，其他护林员正涉足在蹊径山涧间，把目光投向少被人关注的角落：可能引发山火的易燃物，留有偷盗者砍伐痕迹的野生土沉香，甚至是游走在灌木丛中的大小蛇类。
五桂山是中山最重要的生态功能区。这里设立着占全市国土面积1/9（200平方公里）的五桂山生态保护区，是中山“绿肺”所在。作为与这片山林关系最密切的人，五桂山护林人守护这面绿色屏障，昼夜不息。
采写：南方日报记者廖瀚实习生王凯琪通讯员梁万新
摄影：南方日报记者王云
1防山火于“未燃”
护林13年的潘志锋，11年的潘瑞生，7年的林英杰……桂南片区多数护林员们的工龄都超过6年。他们都是五桂山的原籍居民，用潘志锋的话说：“我们对自己生长的这片土地有天生的使命感。”
进入山林防火季，防范山火的责任压在每一个护林员的心中。他们深知山火的强大破坏力。在一次因村民熏鱼而引起的火灾中，五桂山全体护林员与消防大队历时7个多小时才将明火扑灭，累得人困马乏，还一直留守到深夜才离去。多次扑救山火行动的经验，让他们掌握了一些观察山火的技巧。“我们通过观察天空烟雾判断是否着火，也知道火势应该怎么打灭。到达着火点时，我们会按照林业站站长指示分成水泵组和打火组，用灭火器和打火把分工灭火。”
见识过山火的可怕，潘志锋特别重视对“火界”的巡查。在茶山上，一处“火界”设在了一面宽20多米、一直延伸向上的陡坡。“我们在这里清理了干草和易燃物，可以将山火隔离在另一面，火势到了这里不会过快蔓延。”
在护林员们经历过的山火中，大部分都是人为引起的，护林员们尤为注重阻止居民与登山客容易引起山火的行为。每年开春，山脚下的水库附近常有人进行烤鱼、野炊等使用明火的活动，护林员的任务便是在这些行为出现前，将其制止。
周展峰说，他们的工作做得还不错。从2007年他进入林业站工作到今天，五桂山没有在清明和重阳这两个防火重大时间节点里发生过一次山火。
2专人保护珍贵土沉香
五桂山石井坑茶山以盛产茶树得名，林深叶茂，山下蓄有水库。这里并没有人工修建的上山路，只有一条被登山者年复一年踩出来的崎岖小径。护林员们行走在小径间，只能听见山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山脚下，由活动板房搭建成的值班室是这一片区护林员的工作据点。每天清晨，他们从这里出发，兵分多路上山巡查。同时，也有护林员留守在这里，提醒上山的居民和登山客注意安全。
与茶山朝夕相伴多年，潘志锋和同事们对山林的情况了如指掌。“这里地势起伏不平，生态环境复杂多变，路线有很多分叉，每天一来一回三个多小时跑不了。”潘志锋说，除去易发次生灾害的大雨天气，他们的身影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山林里。
桂南片区的护林员队伍由两部分组成：本片区的常规护林员，石井坑野生土沉香保护专职护林员。这样设置的原因，在于石井坑的特殊条件：中山市野生土沉香分布主要集中在五桂山方圆1万亩的范围内，约有3万多株，石井坑便是分布最密集的地点。
近年来，野生土沉香的经济价值越来越高，盗割、砍伐野生土沉香的犯罪行为时有发生，甚至已经形成了长期驻扎在山林中的犯罪团伙。对这一国家二级保护濒危树种的保护，成为桂南片区护林员最为重要的工作之一。
五桂山林业站站长周展峰说，在野生土沉香保护上，他们下了“猛药”。2013年前后，五桂山护林员队伍从20多人扩展到了42人，加大了与森林公安配合的巡查力度，还为野生土沉香装配了GPS装置。“去年，护林员们联合森林公安和当地公安部门，撒下包围网抓住了一群偷盗土沉香的人，送往林业部门处置。”潘志锋说。
3与野生动物相处
现年39岁的潘瑞生在这片山林里待了11年，经历过不少“危险时刻”。几年前，他在检查土沉香的路途中被不起眼的小虫叮咬，隔天就发起了低烧。“当时身上只留下了一个小红点，不知道发烧跟被虫子咬到有关系，没有想太多。”
一个星期后，伤口不见愈合，反而溃烂成疮，低烧也始终不退，情况变得严重起来。住院之后经过诊断，潘瑞生才知道咬他的是一种名为“恙虫”的毒虫，“伤口被感染，越扩越大，严重的话可能会致死”。经过两个多星期的治疗，潘瑞生有惊无险地康复了，但腹部也留下了一元硬币大小的永久疤痕。
巡山护林，让潘瑞生和同事们学会了与野生动物相处的模式。
潘瑞生的经历让其他护林员在上山时多了一些谨慎。但山林之中，小昆虫随处可见，要做到全面防范几乎不可能。“我们贴着灌木和树枝走，常常会不小心撞到马蜂窝，多数队员都有被马蜂围攻的经历。”潘志锋说。
与昆虫相比，大型野生动物的袭扰更让普通人害怕。几年前，有村民报称有蟒蛇进入茶山附近工厂觅食，把附近村民吓得不轻。潘志锋和队员们赶到后，发现这条蟒蛇非常大。“我们和民警将蟒蛇控制住，装到了麻袋里，估计起码有40多斤。我们送到附近的山顶上放生了。”在潘志锋的叙述中，蟒蛇并不十分让人感到害怕，“蟒蛇比较温顺，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老一辈有经验的人说，把它放回去了，它自己会离开去找别的栖息地。”于是他们将蟒蛇放归到了平日巡视的区域内。
护林员们更怕体形小、色彩艳丽的毒蛇出现，它们一般贴着枯枝败叶游走，要走近了才能看见。护林员毛伟杰说：“如果被毒蛇咬到，山里也没有血清，基本上就没命了。”所幸，类似的事故并未发生，他们仍小心翼翼地与这片土地上的“住客”们相处。
4用脚步丈量林地
森林保护工作重要性日益提升，五桂山对护林员队伍也越来越重视。在4月9日进行的每周例会上，42名护林员领取了配发的新摩托车，更换掉了使用十多年的老摩托，看起来“威武”了许多——尽管大多数时候，受限于地势，走完片区仍是要依靠双脚。
相比于森林公安和当地公安部门，护林员们的身份更加接地气。他们中绝大部分人是五桂山的居民，从小便在山间田埂长大，是对这片土地最为熟悉的一群人。
过去几年，他们利用对地形和山路的熟悉，帮助消防部门处理了很多宗游客迷路事件。“在适合登山的季节，有些游客早上进入山林，晚上六七点时迷了路，报案求助。我们接到消息后，就要在夜里步行上山进行搜寻，为消防员带路。”类似的事件，他们一年要处理五六宗。倘若山林中深夜尚有人影，那必然有他们在其中。
超八成面积为山地的五桂山，拥有全市规模最大的护林员队伍。尽管如此，护林员们的任务也非常繁重。周展峰说，五桂山42名护林员，每个人的巡视面积在2000亩到4000亩不等，总面积约10万亩。
从一个普通的护林员到桂南片区护林员小组的组长，潘志锋在桂南守了13年，安静、隔绝的山境锤炼了他少言沉稳的性格。像这样一份不分白昼黑夜，没有节假日的工作，他们一做就是很多年。在五桂山42名护林员中，年纪最大的已经在片区里守了整整30年。他们从过去守到了现在，还将守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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