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往事 探寻中山消防设施雏形
粤语的很多词汇,仔细琢磨起来,很有意思。单单一个水字,似乎就印证了“水为财”的说法,譬如“沓水”表示很有钱,“缩水”意为减少或贬值,“食水”是说或明或暗截留财物及佣金。或许是说习惯了,哪怕上个厕所,坊间也与花销开支联系起来,美其名曰“交水费”。
当然,还有此次要谈论的“走水”。这一词汇,是失火的别称。
过去,五行学说是国人追捧的哲学思想,人们普遍相信,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间相生相克。由此,源于水能克火的说法,顺便讨一个吉利的口彩,“走水”便成了失火的代名词。
镬耳屋防“走水”
中山地界上,特别是小榄,有一种名为镬耳屋的历史建筑,便蕴含了预防“走水”之讲究。
清代文献《榄屑·百楼》谈及,“榄乡之楼……有四镬耳者,有二镬耳者,多至九十余间”。不过受历史因素影响,小榄的镬耳屋时至今日已不多见,仅零星现诸于凤山公园、莲塘大街、归鸿街及基美街等处。通俗说来,镬耳屋形似官帽两耳,寓意独占鳌头,一般只有取得功名或富贵显达的人家才能建。其特点为,瓦顶建龙船脊、两侧筑镬耳墙(俗称人字墙或封火墙)。
原来,山墙也可细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形态。至于镬耳墙,属金形山墙,循“金生水、水克火”之说,于是成了镇火的天然象征。而在日常生活中,高耸的镬耳墙,既可遮蔽斜射阳光,又可用来挡风隔火。在一定程度上,它可避免因“走水”连累街坊的现象发生。
过去,中山人口稠密的村落,有不少处于水网地带,茅屋草寮及砖木屋舍一间连着一间,众多村民沿街随巷毗邻而居。倘若其中一家不慎“走水”,特别是天干物燥之时节,扑救不及时的话,很有可能一整条街都烧没了。在这方面,是有教训的。
《中山文史》第41辑《水乡风情》中的一篇文章,聚焦于祝融之危害。其内文谈到,“全村寮舍付之一炬者,时有发生。清末民初,隆都涌头村(现属沙溪镇)趟头烧灰窟失火,火借风势从东北而移向西南,烧至涌边村心通过杜婆桥至涌头村趟头之驿道。当时杜婆桥两侧为相当发达之商业区,店铺林立。这场大火烧了两天两夜,毁店逾50间”。
水车馆里“搬救兵”
既然“走水”的杀伤力这么大,那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抵御?水车馆,便是答案之一。
清末民初开始在城乡各处涌现的水车馆,可视为中山最早的消防机构。它们多以村落片区为单位,由村民出资及华侨及商户捐资合力购置,有的独立而设,有的与打更楼一起“办公”。 大体看来,其内设备主要有人力消防车(火烛车)、水盆、水桶、火钩、帆布喉、竹梯等。每逢火警一起,水车馆成员各司其职、各抄家伙急赴事发现场,力求将灾情损失降到最低。
时至今日,在沙溪、大涌、南区等镇区,还能见到一些水车馆旧址,不过里头的设备基本上无迹可寻。多年之前,笔者倒是在翠亨民俗博物馆见到一台旧时所用的人力消防车,因年代久远早已锈迹斑斑。如上文所述,曾尝过“苦头”的涌头村随即置办了水车馆,迄今仍在。
近日,在沙溪的另一条村——濠涌村,笔者见到了重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东安堡水车馆。该建筑外墙呈鹅黄色,红色木门紧闭,门上的黑色招牌附有“颐老康乐中心”的字样,檐下还有燕子筑的窝。与沙溪相邻的大涌,在南文社区的清和正街与青岗社区的仁和大街,均能见到水车馆的影踪。据说仁和大街的那一间最初由祠堂改建而成,如今变身为书报阅览室。
南区则更为普遍,北台村、恒美村、龙环村、渡头村等均有水车馆。其中,渡头村的手摇式消防车还有一段威水史。1892年,它由该村旅居海外的华侨捐款购置,“退役”后保存完好。村里老人谈及,这辆消防车两边可以各站4个人,遇火警时,8个人上下摇动车身的摇臂给水泵加压,高压水喉可喷20多米远,冲击力甚至可以把一面砖墙推倒,灭火更是不在话下。颇为有趣的是,这辆车的中间还吊有一个大钟,大钟一旦敲响,起到了即时警报催促的作用。
上述这些带有明显群众自治特色的水车馆,算得上中山消防机构的初始形态。此后的历史沿承,依据档案,可概括梳理为三个阶段:1932年,中山县政府成立了专职消防队;上世纪80年代后期,中山市公安消防支队成立;2018年年底,中山消防救援支队组建成立。然而可以明确的是,无论称谓怎么变化,消防救援人员为老百姓、为一座城赴汤蹈火的初心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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