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于民国时期，墩体已部分破损府城水闸：肇庆人民抗击洪灾的历史见证
后西街水闸，可以看到两道槽口。 西江日报记者 潘粤华 摄
西江日报记者 潘粤华
浩浩西江，肇庆的母亲河，孕育着文明和生机，也带来了洪水和灾害。千百年来，坚强勤劳的肇庆人民想尽办法抵御洪水、保卫家园。散落在古城墙周边的水利设施——水闸，便是这历史的见证。白驹过隙，如今，保存较为完整的水闸只剩下立新街水闸、后东街水闸和后西街水闸，无声诉说着先辈抗击洪灾的史诗。
水闸“围”街 墩体已破损
从端州区正东路转入立新街，往前走大约三四分钟，便能来到一处小巷。巷口处两侧各有一个水泥墩子。这毫不起眼、外立面已发黑的石墩，便是立新街水闸。
只见左侧水闸墩顶部长有杂草，墩体已有破损，露出了里面的钢筋。右侧水闸墩因城墙需维护，被施工方用盖布包裹。左侧水闸墩旁的墙体还嵌有一块已严重破损的石碑，上面刻有“民国二十三年口口口立”等字样。《端州区不可移动文物名录》记载，立新街水闸建于中华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总面宽4米，左右闸墩间距宽2.5米，闸墩宽0.53至0.88米，高1.83米，深1.05米，砖、石、钢筋混凝土结构。水闸墩内设槽2道。
而要寻找后东街和后西街的水闸，则需来到正西路。从正西路拐进后东街和后西街，沿着蜿蜒巷道走不多时，水闸便映入眼帘。《端州区不可移动文物名录》记载，两个水闸均建于民国时期，均为砖混结构。其中，后东街水闸总面宽3.4米，左右闸墩间距宽1.8米，闸墩宽0.73至0.87米，高2.2米，深1.3米，水闸墩内设槽2道。后西街水闸总面宽3.6米，左右闸墩间距宽1.8米，闸墩宽0.88至0.93米，高1.83米，深1.4米，同样设有两道槽。
据当地街坊介绍，这两个水闸与当年的防洪堤相连，一前一后，“围”住了后西街一带的民居。
街坊称水闸为官方所建
这些水闸如何用？“洪水来时，用与水闸槽口宽度相当的粗杉木条，叠加在水闸的两道槽口处。木条之间用黄泥、砂石填满、填实，用来阻止洪水进入街道。”肇庆市博物馆原馆长冯咏浩介绍道。
那水闸由何人建？《端州区不可移动文物名录》记载，水闸是居民自发修筑的防洪小围之一。记者走访了立新街附近的多名街坊，他们纷纷表示不知道是谁修建了水闸。因为年代久远，立新街水闸的修建者已难以考究。
后东街、后西街的两个水闸则有着更多的故事。84岁的陈叔和邻居80多岁的陈姨住在后西街。两人都说，后东街、后西街的两个水闸都是由民国时期最后一任国民党高要县县长朱健雄主持所建。
“朱健雄一家住在后西街，所以建了这两个水闸。”陈叔介绍，当时与后东街水闸、后西街水闸相连的防洪堤东至龙顶岗、西至龟顶山，保护着北边的民居、农田和水塘，而后西街一片则在防洪堤外。每当洪水来临，百姓需想尽办法阻挡洪水，甚至不得不暂时搬离。后西街水闸斜对面，原本还建有一个亭子，用来摆放砂石、土包、杉木、打桩台等防洪工具。
街口有水闸，民居里也有。陈姨说：“后西街南边的几间房子里也有类似的水闸，都是同一时期建的，与街口水闸一起阻挡南边来的洪水。”
特大洪水来袭水闸难阻挡
府城水闸使用了砖石甚至混凝土材料，坚固耐用，它们是否在洪灾中发挥了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的“守护者”作用？
今年90岁的朱姨住在立新街水闸不远处。她回忆，面对一般的洪水，立新街水闸或许可以阻挡，但对大洪水则“无能为力”。“有几年发大水，洪水到了正东街路面，我房子一二层楼都被浸了。水闸的作用不大。”站在她家门口，可以看到正东路路面明显高于立新街。如果洪水漫到正东街，那立新街的水闸将不能阻挡洪水泛滥。
朱姨的邻居、85岁的陈姨告诉记者：“搬家前我在西门附近住，以前发大水，经常见洪水漫到码头。上世纪70年代搬到这里后，就没见过有人使用过水闸，也不见有洪水浸进来了。”
说到这些水闸的作用，前文提及、住在后西街的陈叔提到了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1949年大洪水。根据《肇庆市端州区水利志》记载，1949年，端州区录得洪水最高水位为12.91米，超出了9米的警戒水位，是1900年至1987年间所记录的第二高水位。
“那年周边都被洪水浸了，水深可以撑艇。大家将包公像抬出来游街治水，砍‘水鬼’。街坊还将木板插在后东街、后西街的水闸槽挡洪水。刚开始可以挡一下，但洪水太大了，水从阶砖石板的缝隙和黄土地面冒出来，最终水闸内和水闸外的水位持平，房屋还是被淹。”
后西街的陈姨则说起上世纪60年代初的一场洪水。在那场大水里，人们用木板插在水闸里阻挡洪水，“但没什么用，后西街里还是有几幢房子在洪水中倒塌了。”陈姨所说的这场洪水有可能是1962年的那场大水。根据《肇庆市端州区水利志》记载，1962年端州录得的最高水位为12.50米。
水闸退出历史舞台
这几处府城水闸，是端城人民不屈不挠抗击洪水的见证。事实上，千百年来，肇庆百姓从没停止过与残酷洪灾斗争的历程，努力修筑了多个防洪水利设施。如肇庆的防洪“生命线”景福围。据《道光高要县志》记载，该堤围已有600余年历史，明洪武初知府开始筑水基堤，经历代修筑景福围逐渐成形。
又如古城墙也起到了防洪作用。“古代城墙东西段连接景福围，如文化名人、肇庆师范学校校长梁赞燊所说是第二重堤围。”肇庆名城与旅游发展研究会副会长张致政介绍道。
冯咏浩则告诉记者：“民国四年乙卯年，即1915年特大洪水过后，肇庆受灾惨重。1923年，粤桂两军交战，东门正街两边的商肆全部被毁。在此基础上，政府于1924年将东门街一带泥基加高培厚，改为如今的正东路，并将城墙雉堞毁拆，化城为基。加高后的正东路起到了堤围作用，一定程度上阻挡了洪水。”
张致政说：“新中国成立后，政府在每年冬春组织兴修水利，联围筑闸，强干弱枝，在巩固堤围的同时有系统地开展排水系统整治。至上世纪80年代末，江滨堤按50年一遇的防洪标准加固。几处位于新江滨堤内的水闸，包括古城墙基本彻底失去了防洪作用。”
1985年，肇庆开始进行景丰联围的整体规划建设，将江滨堤升级为景福围干堤。2007年年初，景丰联围加固工程被列入广东省城乡水利防灾减灾工程。2017年，市政府结合城市建设、人文景观、市政交通、历史文化传承等，对景福围进行新一轮升级改造。工程完工至今，景丰联围应急加固工程充分发挥了防洪排涝的重要作用，为肇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为肇庆乃至整个珠三角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保驾护航。
■下期预告
五经里一巷梁家大屋，为四合院形式，建于清代，主体建筑基本保存完好，是端州现存民居规模较大、清代建筑风格突出的民居建筑，具有较高的历史、艺术价值。如果您了解它的历史或一些故事，欢迎留言讲述，让我们一起讲好肇庆故事。报料电话13929865022，邮箱：xrshms@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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