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吕晓：重症康复促醒领域的探索者 本期专家
吕晓
记者黄旭君
通讯员郑琳
［个人档案］
吕晓，广东三九脑科医院康复医学科副主任、副主任医师、医学博士。中国康复医学会康复治疗专业委员会重症康复技术学组副组长，广东省康复医学会教育分会理事，山东大学神经病学硕士，中山大学人体解剖学博士、康复医学博士。
熟悉脑损伤和脊髓损伤的各种功能障碍的康复，尤其精于意识障碍、运动功能障碍、大小便功能障碍的康复。擅长利用各种手段处理神经重症相关问题、痉挛问题，尤其是肉毒毒素注射治疗痉挛、面肌痉挛和肌张力障碍疾病。
诊室
超四成“植物人”被误诊
患者顾先生（化名）因车祸导致头部受伤、当场丧失意识，在当地医院进行手术治疗后，仍处于昏迷状态。后来，顾先生辗转到了广东三九脑科医院康复医学科。
广东三九脑科医院康复医学科副主任医师吕晓细致地检查后，发现患者不仅有严重的颅脑损伤、弥漫性轴索损伤及第6颈椎骨折，同时还合并肺部感染。经过一个多月的综合治疗，顾先生从昏迷到睁眼，到有微小意识。再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后，顾先生已经能够简单对话。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昏迷病人促醒病例，但可以肯定顾先生一定不是"植物人"。”吕晓解析，临床上意识障碍的病人较多，但真正认定为“植物人”的较少，虽然这类病人从表面上看，对外界没有反应，和“植物人”无异，但并不能单纯地就认定是“植物人”。
吕晓介绍，传统意义上的“植物人”里，有超过四成并非真正的“植物人”，他们可能处于微小意识状态，如果及时被筛选出来，进而有针对性地治疗，是完全可以促醒的，所以植物状态评估就显得异常重要。
对“植物人”的判定要谨慎
分析
病案
1个月内是促醒的黄金时机
去年9月，45岁的欧先生起床时突然一阵眩晕，起初他也没有在意。不料，吃完午饭后，欧先生突然呕吐不止，随即丧失意识，呼之不应，家属立即将他送往广东三九脑科医院抢救。
经CT检查提示为脑干出血，医院急诊为欧先生实施了侧脑室钻孔外引流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欧先生又接连出现了三次脑出血，医院分别给他实施了右侧颞叶枕叶、丘脑及脑室开颅血肿清除术。
术后的欧先生病情稳定，不过依旧昏迷不醒。为寻求进一步康复，欧先生被转入康复医学科。吕晓检查后发现，患者右侧颞枕叶及丘脑出血且血液破入脑室，合并有脑疝和脑积水，目前仍有严重的意识障碍。
通过综合评估，吕晓为患者制定了一套包括肺功能、吞咽功能及肢体运动等在内的综合促醒治疗方法。一方面通过改善循环、营养神经，促进脑结构修复，另一方面配合情景综合、语言吞咽、中西药促醒、针灸等疗法综合促醒。
“好痛啊！”有一天，当康复师为患者做治疗时，昏迷了7个月的欧先生竟然开口说话了。
吕晓强调，越早开始康复治疗，越容易促醒。一般来说，1个月内是促醒的黄金时间，这段时间内如果能醒过来，最终的康复效果也会比较理想。
老百姓口中的“植物人”，在医学上被称为“植物状态”。其症状一般表现为：持续一个月以上无任何意识活动，认知功能丧失，不能执行指令，不能理解和表达语言，貌似清醒，实则与外界无法沟通，但偶尔能自动或在刺激状态下睁眼，也可能与正常人一样有着规律的生活作息。
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原本可能直接死亡的危重患者被抢救了回来，但随之也会造成“植物人”的案例越来越多。
据不完全统计，我国每年因各种原因新增的“植物人”患者近10万人，颅脑外伤、脑卒中及缺氧性脑病是导致“植物人”的三大主要原因。
随着研究的深入，临床上发现部分患者虽然不能完成听指令，但利用磁共振等技术，对大脑进行综合评估，结果发现还存在微弱意识，这部分人如果能够接受规范的治疗，苏醒的机会很大。
“所以对"植物人"的认定一定要严谨，一旦误判，部分有机会促醒的患者将永远醒不过来。”吕晓说。
肉毒素注射也能用于康复治疗
今年1月份，家住肇庆的黄阿姨起床后脖子莫名其妙左倾，左肩膀酸痛。在当地医院就诊后，肩颈酸痛有所改善，但头部总是不停地左右摆动，黄阿姨便到广州某三甲医院就诊。
经过治疗，黄阿姨的病情有所好转，随后便出院了，不过仍然遗留了脖子左倾等症状，严重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后来，黄阿姨找到了吕晓。“患者是痉挛性斜颈，并伴有颈椎退行性病变。”对患者病情进行详细评估后，吕晓为她进行了A型肉毒素注射治疗。
近年来，吕晓着重研究肉毒素注射治疗，协同模式化训练解决下肢运动功能障碍。很多人对于肉毒素的认识，还停留在除皱、瘦脸、瘦腿的美容效果，殊不知，肉毒素在康复治疗领域也可以大显身手。
吕晓介绍，肉毒素注射是通过超声的精确定位后进行的靶点注射，避免药物误入血管或穿刺过程损伤神经，以改善肢体痉挛、提高患者生活质量的一种治疗方式。注射后第3天，黄阿姨脖子左倾症状完全消失，开心地出院了。
肉毒素注射效果一般维持半年，当然也因人而异。“对于有功能障碍的患者，通过注射肉毒素并加强康复训练，有助于促进功能康复和主动活动。此外，肉毒素对脑卒中后遗症期患者也有明显的效果，肉毒素治疗结合适当的康复训练，可缓解肌张力高及被动活动困难等症状，提高生活质量，实现更加全面的康复。”吕晓说。
问医生
帮你
“植物人”唤醒只能靠奇迹吗？
答：在影视作品里，不离不弃的亲情、至死不渝的爱情，似乎都是唤醒“植物人”的灵丹妙药。其实在现实世界里，“植物人”促醒仍是世界性的医学难题。对于促醒，靠的不是奇迹，而是正确的专业分析判断及有效处理的结果。
吕晓强调，“植物人”促醒，要时刻关注各类并发症能否得到正确的诊断和治疗。否则可能出现严重的不可逆关节畸形、结构损伤等，即使后期通过康复治疗能够恢复意识，有些功能障碍也难以恢复。
“康复医学就是要让人活得有质量和尊严。”吕晓说，只有紧跟脑科学的发展，不断提高神经重症康复水平，才会有更多的“奇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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