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绣坊纸扎铺：指尖技艺传三代
倪耀彬和梁耀群夫妻坚守传统的纸扎工艺。西江日报记者 杨丽娟 摄
西江日报记者 杨丽娟
一支毛笔、一把刻刀，两手雕琢，三代情缘。这便是倪耀彬和妻子梁耀群的一生。夫妻俩相扶相守，在端州区城中路62号福绣坊纸扎铺的一方小天地里，坚守着祖辈流传下来的手艺，成为端州区骑楼街的纸扎和刻碑手艺人。
纸扎技艺历史长
福绣坊纸扎铺售卖的是丧葬用品，似乎与现代社会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年轻一代，或许从未踏进、甚至留意这样一间店铺。只有年长者的传统拜祭方式，成为此店长存下来的“动力”。
据市文广旅体局资料显示，福绣坊纸扎铺进深3米，面宽2.2米，廊宽3.3米，面积约6.6平方米，为两层高的骑楼。记者进店探访发现，该店外观保存较差，但内部结构保存较好，未经改动装修，还保持着墙砖外露的原状。一层摆放着花圈、石碑等丧葬用品，二层租给他人住宿。
“以前我们住在二楼。二楼为木板结构，分出3个小房间，只能放置小床。我们挣到钱后就在附近买了房，二楼就租了出去。”梁耀群告诉记者，这个小店的原主人为香港籍，店铺上世纪五十年代收归集体，因在福绣坊旁边，所以取名福绣坊纸扎铺。
梁耀群的父亲有纸扎技艺，父女俩被居委会聘在店里打工，每月50元工资。改革开放后，当地落实房产政策，房子归还原主人。原为肇庆动力厂工人的倪耀彬停薪留职，与妻子一起承包店铺，并以福绣坊纸扎铺名义申请营业执照。
肇庆市博物馆原馆长冯咏浩告诉记者，明清时期，两广总督府设在肇庆（现市人民政府所在地）。总督府坐北向南，城中路以北为官府机构，以南为相关的配套服务机构，形成了不少特色街巷，如做草鞋的草鞋街，卖文房四宝的文笔巷，打兵器的打铁巷，而福绣坊则是做官服的一条街。随着时代发展，周边形成新的商业街，做服装生意的店铺慢慢搬迁，而寿衣等丧葬用品的店铺则留在了老城区。
手艺美名远扬
记者多次进入福绣坊纸扎铺采访，每次都会看到倪耀彬和梁耀群在店里忙活，形影不离，配合默契。75岁的倪耀彬说：“我妻子出生于纸扎世家，我出生于刻碑世家。我们在1979年结婚。”
今年71岁的梁耀群告诉记者，祖父一辈就开始为别人做纸扎，父亲也承袭了纸扎技艺，她小时候耳濡目染下掌握了这门手艺。在清末民初，祖父和父亲并没有开铺，街坊有需求就帮忙做。倪耀彬祖父一辈开始刻碑，传到他这一代才开店经营。
“现在很少人买纸扎品了，只有老熟客光顾，他们觉得手工制作的更好。”梁耀群告诉记者，纸扎铺的辉煌期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整条街有七八家之多。先人离世，各单位和家属都会买上十几个花圈，那时候要赶工到凌晨。如今，只剩下他们一家坚守。“年纪大了，能做多久就做多久，也算是为老街坊服务。”
梁耀群一边与记者交谈，一边制作纸扎品。只见她双手灵敏，破竹、制竹篾、捆扎、贴剪纸，一气呵成。街坊有什么需求，梁耀群都可以做出来，如纸屋、纸马、纸轮椅、纸拐杖、人像等。最难做的是纸屋和纸马，要先画图，后用竹篾做模型，再剪纸粘贴。
由于技术好，不少外地人都慕名前来购买梁耀群的纸扎品。有香港人专门前来订做纸轮椅和纸拐杖，看到成品后，对梁耀群的技艺甚是赞赏。
正在刻碑的倪耀彬忍不住夸起了妻子：“她不仅扎纸厉害，凿字的技术也很不错，但没我厉害。”说完，他便哈哈大笑起来。说话间，倪耀彬为了给记者展示他的刻碑技艺，立马拿起石碑现场演示起来。“以前没有机器，石碑都是要自己磨好才刻字，所以叫造碑技艺。”
传承难题需破解
老字号指历史悠久，拥有世代传承的产品、技艺或服务，具有深厚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底蕴的企业和品牌。经三代传承，福绣坊纸扎铺的纸扎技艺已成为了肇庆百年老字号，但它的未来令人担忧。
倪耀彬说:“我们都希望这些技艺能流传下去。如果有人愿意学，或政府部门组织，我们会很乐意教学的。”他告诉记者，儿子是医生，对传承刻碑技艺没有兴趣。女儿做生意，学会了纸扎技艺，并对传承纸扎技艺比较感兴趣。或许等他们做不了的时候，女儿会接棒，这让夫妻俩有了安慰。
由董季群、宋春兰编著的《民间工艺》记载，纸扎技艺属于民间工艺。据媒体报道，2019年，一家法国的美术馆展出中国纸扎品，迅速走红网络，引起了社会对这个流传千年的纸扎传统工艺的关注。
市文广旅体局建议，希望市文化馆进一步了解该纸扎技艺的情况，再评估是否符合非物质文化遗产范畴。建议店面悬挂政府认可的“肇庆府城·百年老字号”牌匾，并由政府统一投资修缮，体现古城传统手工艺元素，在店面骑楼廊柱上悬挂文化部门策划的福绣坊纸扎铺历史信息介绍和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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