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的那一边 □ 李俊玲
肇庆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那么多的山是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站着，长成长长的北岭山脉。这一天，我们的车子沿着蜿蜒的路向西行进，走着走着，似乎没有尽头……
行路深处，我们来到高要区一个叫水南的地方，山路还没到尽头，小路边便是人家。据说山里的人家大多是从中原逃避战火来的客家人，那一排排的水杉，高大健壮，映衬得山更加巍峨。风景在别处，我闻到了久违的炊烟，像是童年时外婆家的味道。瞬间，我走神了……
山脉到了此处，突然停止了冲动，变得柔和。山谷的尽头，没有公路。大山让人感觉没有前进的路，却在溪流冲刷下，形成了相对平坦的山谷。百年前勤劳智慧的客家人，就地取材，用土砖砌成的房子，檐牙高啄的屋檐设计，别具风情。山谷中的老人们似乎忘记了尘世的喧嚣，在院子中静静地坐着，静默，一杯山泉水泡的山茶，可以与黄昏对话。溪流旁边的石板路，似乎许久未曾有人来过，茂盛的青苔披上了青绿的外衣。在山里，绯红色的山茶花绚烂地开放着，还有散发着芬芳味道的肉桂树，零星结着果子的橘子树，溪水旁的小草紧紧地抓住山涧的土壤。每一种植物，都用坚韧发达的根系抓住每一次生命的机会。
在那幢已经无人居住的客家房屋的庭院中，在这样的冬日太阳热烈地照耀着，放眼看着山谷中的山树风云，火红的辣椒树长得有点疯狂，将这山谷中的日子夯实地如此的热烈又有诗意。看着万物的生长繁衍如此茂盛，在岭南，延续着春夏秋冬持续开花结果的事业，我真想坐在石板上咀嚼人生五味。
突然，我想起一句俗话“看景不如听景”。在这充满野趣的山涧，听泉是十分惬意的。晶莹清澈的溪水逐渐隐没在茂密的植物覆盖中，失去了踪影，潺潺淙淙，叮叮咚咚。泉水流过茂密草木的柔婉，轻盈如钢琴曲，而流过山石时的清脆却铿锵有力。赏一季温馨，绵绵轻盈响，悠悠天籁声。这时的我无烦忧，因为泉水声是消除尘世烦扰的。
我的心曾随着文字篇章去过很多地方，而亲自去的景点却不多，留下印象的是长城上拥挤的人群、趵突泉被重重栏杆围住的景观……观景，收钱与不收钱，观赏者的心境是大不同的。再多的知名景观都不如这里舒服，客家乡民的民居建筑具有古典气息，冬暖夏凉，而客家人淳朴善良。风景就在脚下，在某山某村的山谷之中，寻得“小径红稀，芳郊绿遍”，其实也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乡间行走，在于游。一年四季，荔枝龙眼小野果，在于观景寻幽，还捎带着创造些乡间新鲜故事。我在想，这或许也是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扩展到无限的生命时空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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