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郡广信县的前世今生□ 陈楚源
广信塔
封开出土文物上的花纹十分精美
为使读者更好地理解,在这里解释一下封川县这个名词。在贺江出口处这片地方,隋朝以后成立了一个县——封川县。封川县这个名称一直用到20世纪50年代。1961年后由于行政区划的改变,将过去的封川县和开建县合并成了现在的封开县。说广信县治在封川,即今天封开。
苍梧广信县的由来
“苍梧”二字最初见于《逸周书·会解》:“苍梧翡翠”,苍梧是泛指南方。《水经注》云,九嶷山“盘基苍梧之野,峰秀数郡之间。”把湖南南部的零陵地区等几个郡都看作在苍梧的范围之内。秦代末设苍梧郡。汉苍梧郡的郡治设在广信县。其东与端溪县(今德庆)为邻,西与猛陵县(今藤县)接境。《水经注》说贺、离两江分别在广信入郁(今西江),十分明确地标出了广信县的位置。
从公元前111年起,至公元6世纪初,即西汉、东汉、三国、两晋、宋、齐直到梁初,“苍梧”这块地方都叫广信县,而且一直都是苍梧郡治中心。看来广信县这个地方颇受统治者重视。
郝玉麟《广东通志·沿革》称改广信为梁信,隋改曰封州。《广西通志·郡县沿革》“苍梧郡条”:“今广东肇庆府封川县为郡治。”清金鉷《广西通志·沿革》:“梧州府隋初为封州,至唐始有梧州之名。”清蒙起鹏《广西通志稿·地理篇》:“汉之广信,今之封川县。”《苍梧县志》:“隋废宁新入广信,更名苍梧县。”
中央文史馆原副馆长叶恭绰在论述广东得名的来由时有这样的观点:“稽诸史乘,省名实先得广字于前汉,后得东字于唐代;盖汉武分置南海、苍梧、合浦三郡,皆统于交州刺史,而治在广信。吴黄武七年,割南海、苍梧、郁林、高凉四郡立广州;以交趾、日南、九真、合浦四郡为交州。其命名广州缘刺史治在广信,故取为州名。迨唐分岭南为东西道,始有东字之称。其后北宋因分广东西两路,而元明清相沿不改,广东之名遂以确立。考汉之广信,乃今之封川县地。交州刺史所辖三郡今属广东、广西两省。封川以西为广西,封川以东为广东。明改广东行省,盖缘于此。”
1996年国家文物局编印的《中国文物地图集·广东分册》已名正言顺地把汉代广信县定位在今封开。
苍梧由封川转入梧州
追溯到唐前的南朝梁普通四年(523年),梁武帝在今封川建梁信郡,把广信改名梁信县,而原广信县剩下的今梧州仍叫苍梧郡,属静州(州治设在今广西昭平)其时间自公元523年起至589年止,共67年。这是封川和梧州第一次分开,也是广信县名在历史上消失之始。封川新得梁信之名,而梧州承袭了苍梧之名。
到了公元581年,隋朝取代北周,因州、郡机构重叠,开皇初废天下各郡,只留州、县两级政权。
公元589年,隋平陈,原来属陈的南方诸郡通通废掉。此时的封川由成州改名为封州和封川县;而梧州新置67年的苍梧郡,亦废,只剩下苍梧县。
公元607年,隋炀帝又废天下各州。此时,原属静州的苍梧县,并入封川为郡治的苍梧郡(辖封川、封阳、都城、苍梧四县),于是乎,封川与梧州再次由分而复合。
苍梧郡的郡治沿革可分为四个阶段:
一、苍梧郡从汉武帝平南越到南朝梁四年(前111年—公元523年,郡治一直设在封川,共634年)。
二、南朝梁四年建梁信郡,其西境设新的苍梧郡,梁信、苍梧并存了67年(523年—589年)。
三、隋大业三年改封川为苍梧郡至隋亡,封川再一次成为苍梧郡治,共12年(607年—618年)。
四、唐武德四年,建梧州(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出现梧州之名,而苍梧郡则成了梧州之别名了)。可以说,苍梧郡成为梧州的别名直到宋亡,即从公元621年到1279年,共659年之久。
综上所述,从苍梧之名在封川转到梧州头上的详细经过。而导致这一系列变迁的主要诱因,就是梁武帝在公元523年把广信县一分为二,在封川建梁信郡和梁信县,而梧州开始承袭苍梧郡之名。
两地笔墨官司的主因
稽考清同治十一年编写的《苍梧县志》,确实将汉代的广信县作为苍梧县的前身而写入志书之中。
该志在城图跋中说“古广信,土城也,昔苍梧赵光始居此土,其后汉置郡县,交趾刺史因之。考其旧基,依茶山,傍桂水,大江绕其前。赵宋加筑始甃以砖,作五门。至明总督建牙开府,高之广之,雄过百雉奚翅,大都参国之一矣。”
在其地域沿革表中,同样列有广信故城,并说明因为是苍梧王赵光的旧治,所以时间上列在秦代。到汉时,又列为广信县,并为交趾刺史治和苍梧郡太守治。
《苍梧县志》中诸多关于汉广信县的记述均为引自前《汉书》《后汉书》《晋书》《隋书》等史书上。而有些引文又似乎与其肯定苍梧地为汉广信县治地的观点是矛盾的。如,《苍梧县志》引用了《方舆纪要》上的文字:“广信故城,在今府治东。”这里的“府治”应是明代两广总督府所在地,即今天的梧州市河东老城区。核诸实地,此“府治东”是连绵群山,能够有建城条件的恐怕是今封开县地了。还有,《苍梧县志》引用了《舆地志》上的文字说“广信县之东有孤岩,岩有斑石,皆五色。”此斑石者,正是现封开县杏花镇广信河边的天下第一大石——斑石。
在韩雍的《建总府记》中,我们发现了有这样的记述:“维梧州界乎两广之中,水陆相通,道里适均,群山环拱,三江汇流,岭南形胜无比。据总府之基,其山自桂岭而来,至梧城中尽而复起,巍然突出状如磐石,登临远眺,一目千里,闷晦千万年而一旦显于今日,岂非天造地设有所待而然与洪。惟我国家,列圣相承,一以道德仁义为治。今天子继承丕绪,益迈前烈,数载之间,四征不庭,罔不宾服,大显神谟,命官开府于兹,合天心,光祖德,超越秦汉以下因循苟简之陋而成万世之良图。自兹以往,出令一而保境同……”
韩雍写这篇《建总府记》的时候是明代的第一位两广总督,总领两广军政大权,可谓朝廷的一方大员。他明确地指出,梧州所在之地“闷晦千万年”,而到明代成化初,才成为“出令一而保境同”的首府重镇。并赞扬成化皇帝命其开府梧州,总督两广的这一举动是“超越秦汉以下因循苟简之陋,而成万世之良图。”可见梧州这一地方在韩雍开府之前并未做过像“交趾刺史”,这样可以“总制百粤”的政治军事中心,否则作为饱读诗书贵为封疆大吏的韩雍不会作以上的记述。
自宋而后,辖区不同,地自分“两广”,梧州逐步变成整个广西的“东大门”而加速发展起来了。
后 记
人们通常说,秦修灵渠沟通长江和珠江水系,其实这种情况迟至公元825年唐李渤重修灵渠以后,加上历代频频维修才勉强通行。但漓江有三百六十滩,险状环生。明进士解绪对漓江曾作这样的描述:
船下高滩疾如马,浪船起向空中击。
举舵齐挠不用力,舟师持篙眼如虎。
指位石头轻一掷,直下水痕奔前急。
老稚忧怀行感泣,齿声剥剥叩神灵。
由此看来,古时在漓江航行真是玩命的活儿。故灵渠虽通,唐宋两代,梧州发展缓慢。
到了明成化六年朝廷派韩雍在梧州设两广总督府,万历年间又沿漓江筑路架桥,大力疏辟险滩,舟行可免翻沉之险,此后梧州发展加快。
在两汉时期,漓(桂)江流域仅设两个县治。而短短的贺江流域却设6个县治。封开县的文物,近90%集中在史前、先秦和汉晋时代,唐以后锐减;梧州市恰恰相反,可证唐以前封州地的兴旺和梧州地相对荒凉。据户口登记,唐宋元三代,梧州加封州辖区大于汉广信县,户数却比广信大减。明清两代,梧州户数和人数急剧增加。
清光绪二十三年,中英《缅甸条约》将梧州开为通商口岸,领事驻扎地。英人为主的洋行、公司相继成立。英、美、法、葡商船往来于梧穗、梧肇、梧港之间,梧州走向繁荣。1908年梧州商会倡议集资购船,航行梧州至香港、广州、南宁之间;提出“中国人搭中国船”的口号。官电厂、缫丝厂、纺织厂、制革厂、工艺厂、机器厂、造船厂、修船厂、炼锦厂纷纷设立,民族工商业兴起和发展,梧州向现代城市迈进。
20世纪初,粤汉铁路通车后,灵渠失去交通作用。旅客和货物经铁路到广州转西江,梧州成为赴广西各地以至贵州、云南的中转始发港。抗战时广州沦陷,珠江三角洲人民逃往梧州颇多,此消彼长,加速了梧州经济发展,梧州成为西江线上的大城市。
笔者认为,深入研究封川与梧州的“苍梧”历史对当下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封开、梧州本为一家,最近国务院批准在封开和梧州设置“粤桂合作特别试验区”,应属资源共享。这是新时期新形势下的大战略,有利于推动两地社会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和谐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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