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秀清记忆中的童真农趣
我的家乡是高要白土的思福村。长在农村的人都知道,我们小小年纪便是家里田头的好帮手。一年四季,我们的身影都出现在野外,成群结队的男孩女孩,我们的玩乐劳作都是密不可分的,可以说是在劳动中玩乐,辛苦中自有童真乐趣!
农忙时分,打秧、插田、割稻、拔花生……都有我们的小身影。割稻的时候,通常大人们会有些田头田尾的稻谷疏忽了,没有割,到整块田收割完后,我们提着一个竹篮,把漏网之谷拔回来,我们叫“执谷”。当大人们拔完花生后,我们又去捡花生。捡回的花生,我们都会煮熟、晒干,就是我们的零食啦!田里收成什么,我们就提着篮子去捡什么,总是满载而归的。
农闲时分,我们也没有清闲,节目多欢乐也多。春天,鱼花草长得满山都是,郁郁葱葱的,我们就会挑着一担簸箕,手拿着镰刀,割鱼花草,挑到鱼塘卖。满满一担的鱼花草,通常只有一二十公斤。我们割一整天,跑来跑去,卖了一担又一担,乐此不疲,一天的收获也还可以。这是我们的私房钱啊!我们就靠着这些钱买学习用品,买新衣服新鞋子的。男孩除了割鱼花草外,还有一项收入,捉水蛭,村里有个人长期收它,听说晒干做药材的。它的价钱比割鱼花草好多了。但是水蛭滑滑的,关键还吸血,我们女孩真的很怕,平常在田里劳作时,水蛭咬了小腿、脚趾头、手指头的,都会尖叫,所以不敢触碰。我们中只有连金一个人有胆识,敢在水牛身上捉水蛭,有一次,她整整捉了2斤水蛭,得了1元钱,在当时那可是巨款啊!我们羡慕得不得了,摩拳擦掌地相约一起去捉水蛭,但又没有一个人敢用手去碰水蛭,徒留下一地笑话。
夏天,是我们的季节,我们的乐园都在野外啦!我们穿着短衫短裤,赤着脚,下河溪摸石螺、黄沙蚬,下水塘捞虾、鱼……收获多少不在乎,我们的目的就是打水仗,肆无忌惮地在水中嬉闹玩耍个够。我们也会提个竹篮去菜地拔猪菜,沿着一列列菜地,半蹲着慢慢前挪,一边拔着猪菜,一边随手把瓜果塞进嘴里。毛茸茸的嫩黄瓜,刚熟的番茄、大蕉,甚至甘蔗,洗都不用洗,直接进我们的肚子啦!最后,我们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经过自家或者小伙伴家的椰菜地,再顺手摘一个大大的椰菜,放在竹篮底里,上面用满满的猪菜遮住,嘻嘻哈哈地笑着闹着,心满意足地回家。
秋天,我们会担着一对竹箩,手拿一条尖嘴铁枝,沿着两边种满桉树的泥路,一边走,一边摘树叶。一张张树叶串满了铁枝,我们才会把它们摘到竹箩里。我们走过的大道,一张树叶都不留,留下的是一串串欢声笑语。树叶不经烧,我们提着扁担,拿起柴刀,上山砍柴。丝草、蕨草、枯树枝,我们手起刀落,很快就满担。绑好柴后,我们就会满山寻找可以吃的,山稔、酸梅、酸枣、沙棘果……贪嘴的后果就是经常把嘴巴弄得黑黑的。就连村道巷口的牛屎,我们都不会放过,用手一抓一把,用力甩上泥墙上,等到晒干后,就把牛屎饼挑下来,专门等到农历八月十五烧番塔的时候用。农历八月十五晚上,我们会在祠堂门口的大空地上,用捡回来的烂瓦片,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地起番塔。最高一次,居然起了108层,然后点燃番塔里面的牛屎饼,熊熊烈火照亮了天上的月亮,照亮了我们的小脸盘。我们手牵手,形成一圈,围着番塔唱啊跳啊,直到火熄灭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寒冬腊月,地里田里的功夫少了,我们却更加忙了,家家户户都忙着打扫,洗床铺被套,洗冬叶、绿豆、糯米,准备包裹蒸。村里的水井开始严重缺水,每天天一亮,水井边上就围满了大婶小姑,浆洗,挑水,一派忙碌。很快井水就见底啦!这时候,就是我们小孩子大显身手的主场了,个头小的被妈妈放在绑上粗麻绳的大木桶里,再慢慢吊下井底,小孩子出桶后,麻利地拿起小水勺舀水到大木桶。大木桶装满了水,小孩子贴着井身站直身子,仰头望着井口上的妈妈笑。妈妈吃力地一圈一圈地往上收绳,把大木桶吊上来,然后换另一个大木桶下去。等到装满水后,再把一个空桶放下去……我们大孩子就完全没有这么麻烦了,在麻绳一端绑好一个铁钩,钩好木桶,把木桶一个个放下井后,不论男孩女孩,脱下鞋子,双手抓紧井沿,双脚直接就踩在井身四周的凹位,直接爬下井。有的一直沿着一条直线向下,有的不停转身如环形螺旋向下,有的一字马式一直向下,不论哪一种,都犹如猴子一样灵活快捷。等到装满一个个木桶,我们又换着花式攀爬上来,跃上井口,再把木桶一个个地吊上来。我们穿好鞋子,雄赳赳气昂昂地挑水回家。
一转眼,三十几年时光流逝,即使现在农村长大的孩子,都再也没有了我们当年的童真农趣。那种无忧无虑、苦中有乐的日子,真的只能留存在我们的记忆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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