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少年“跳着行走”13年 医生凑30万善款助他康复很多人问已退休的省医烧伤科主任陈华德：这么累值不值得？
[摘要]很多人问已退休的省医烧伤科主任陈华德：这么累值不值得？
陆若泽(右二)、新娣(左一)相约来省医看望当年帮助他们的陈华德医生(左二)和烧伤科医护人员。
受访者供图
爱心延续
2月14日，农历大年初十，23岁的陆若泽一大早就坐上了由肇庆怀集开往广州的巴士。每年，小伙子都要赶200公里的路来广州拜年。他拜访的是给自己做手术、又帮自己筹集医药费的广东省人民医院烧伤科专家陈华德和科室的医生护士。
幼年时的一场火灾，让陆若泽双下肢出现严重的粘连，无法直立行走。八年前，正是陈华德东挪西凑四处筹来了近30万元医药费，拯救了素昧平生的陆若泽。“陈医生帮助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不光是救了我，也救了我的家。”陆若泽说。
无独有偶，一名同样在十多年前因烧伤双手指粘连的女孩新娣也来到了烧伤科病区拜年。她的遭遇与陆若泽相似，也是得益于陈华德医生募捐的善款，才得以从烧伤阴霾中走出，读完大学的她，如今已能帮父母撑起一个家。
幼时遭遇火灾
让他蹦跳着行走13年
23岁的陆若泽，曾经是一名非常严重的烧伤患者。在其幼年还不足两岁时，床头一根打翻的蜡烛引燃了床铺、蚊帐，正在床上休息的他严重烧伤，双手、双脚不同程度烧伤。
贫困的家庭当时无力承担陆若泽的治疗费用，在山区小医院简单进行了一些治疗后，伤口渐渐痊愈，被烧伤的双下肢和右手却开始出现严重挛缩。两只脚掌都严重歪斜的他，只能靠其中一只脚歪歪扭扭地蹦跳着前行。
陆若泽就这样蹦蹦跳跳地长到了15岁，畸形的双腿渐渐难以承受他的体重，而右手手掌的严重挛缩，则使得他的右掌缩成了一个肉球。任由这样下去，孩子就可能完全废掉了。但当陆若泽妈妈将他带到广州治疗时，昂贵的手术矫形费用又让他们一筹莫展。
因为烧伤耽搁了不少时间，陆若泽直到九岁才上小学一年级。为了辅助行走，妈妈曾给他做了拐杖，可他坚持不肯用。
除了因烧伤残疾的四肢，陆若泽是个学习用功也很聪明的孩子，小学阶段他的成绩一直是在班级前三名。因右手烧伤，他努力锻炼用左手写字、生活。
科主任四处“化缘”筹款
孩子的治疗费几乎全靠资助
陆若泽在妈妈陪同下，找到了广东省人民医院当时的烧伤科主任、全国医德标兵陈华德。
“孩子那时候已经非常自卑，不敢和人说话，怯生生的。看着这么一个孩子，若仅仅是因为费用问题而耽搁了治疗，这也太可惜了。”详细了解了他的病史和家庭境遇后，陈华德决定帮助这个孩子。他不仅为陆若泽制定了长达六期的手术治疗方案，也开始向身边的亲友化缘、筹款，你3000、我5000，聚沙成塔般地凑齐了孩子的治疗费。
陈华德说，第一次为陆若泽进行的手术，首先让他蜷曲、挛缩的双腿解放出来，争取恢复到接近直立状态的70%，能够告别“跳行”。手术难点在于处理关节疤痕，分离粘连的皮肤时容易损伤神经和血管。而随后的历次手术又将陆若泽的疤痕松解开来，训练恢复。
“早期手术后，孩子的双下肢一度出现了十多厘米的高度差，可最后我们还是用各种方案，让孩子的两条腿差不多长。”回忆起2011、2012年的治疗过程，陈华德至今仍记得不少细节。而陆家人对医生的信任也令他感动不已，陆若泽的家人逢人就说“省医烧伤科的医生自己出钱、筹钱来帮助小泽治病，而且一筹就是20多万元”。
渐渐长大的小伙子
每年都会来省医拜年
在完成历次手术后，陆若泽的双下肢渐趋正常。小伙子再也无需蹦蹦跳跳地前行，他已能够正常地走路、跑步。一团肉球般的右手，也经医生妙手分解成了拥有四根手指的手掌。
每年春节，陆若泽都会赶在正月十五之前来到省医烧伤科，给曾为自己治疗、为自己筹集手术费用的医生、护士们拜年。这么多年来一年都没有落下。
小伙不但是个感恩的人，也是个努力读书、刻苦上进的人。烧伤耽搁了他几年的学业，可他一直努力地追回来。两年前高考，他考上了师范类本科，成了数学系的一名大学生，再过两年毕业，小伙子将走上讲台教书育人。
“陈华德医生就像一个爱我的爷爷，当时如果没有他的帮助，现在估计我连跳都跳不了。长大、变重后，那条畸形的腿肯定承受不了体重，书也不读不了，只能是个需要爸爸妈妈照顾的废人。”陆若泽说，在陈主任和烧伤科医生的帮助下，自己恢复了行走能力，这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对于陆若泽的成长、变化，陈华德也看在眼中，不时泛起会心的笑容。“看着这个当年因烧伤而自卑的孩子长高、长大，考上大学，这比什么都让我高兴。将来，小伙子能当老师，能为社会服务，太好了。”陈华德说。
爱心延续
曾因烧伤双手指粘连的她
如今帮父母撑起了一个家
比陆若泽早一天来省医拜年的，还有同样因烧伤双手指粘连的女孩新娣。
新娣来自河源，两岁时双手被开水烫伤，因误信游医，被治成了重度残疾，五指全都粘连在一起无法分开，形如肉团。从2002年开始，在社会救助与省医团队的合力救治下，新娣10年间做了超过9次手术，医疗救助费用近40万元。最终，新娣的10个手指头被全部分离出来，功能已经恢复了70%，握笔写字、画画都无碍，写的钢笔字连陈华德都说“漂亮”。如今的她已长成大女孩，漂亮、大方、自信。
新娣比陆若泽早几年考上大学，已经毕业投身社会，虽然没能实现当医生的愿望，但也能帮着父母撑起一个家。
陈华德一直珍藏着一幅画，是新娣2012年完成治疗后亲手画了送给他的。这幅画是新娣用十指健全的手，握着彩色笔在纸上小心翼翼地画了一个心形，并且写上了“感恩”两个字。“每次回想，心都软了。”陈华德说，看到这些，当初为她做手术连站8小时的苦就像没有受过一样。
如今陈华德已退休，但公益救治项目一直没停过。“很多人问我这么累值不值得？”陈华德说，“看着孩子们好了，值得，太值得了！”
采写：南都记者王道斌通讯员靳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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