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那间理发店□ 莫怡健
官圩镇旧时的街道窄窄的,只有六七米宽,从街头到街尾长不足80米,每逢圩市,拥挤不堪,从街头进去不远,就是一间理发店。
理发店砖瓦结构,窄窄的,只能摆下两列理发椅,每张椅前挂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玻璃镜子,接近门口的两旁,摆放有三张可调高低的油漆剥落的铁制理发椅和几张木椅、竹椅。
20世纪80年代,理发店有5个师傅,都是供销社的职工,给我印象最深的,有3个。
剃头庆,50来岁,中等身材,店里数他的手艺最好,理起发来慢条斯理,精雕细琢,像加工艺术品。
水生,瘦高个,大嗓门,热情爽朗,整天笑眯眯的,店里店外都能听到他的说笑声,嚓嚓嚓几下,原本发长须乱的人,不一会儿便被收拾得干净清爽,令人眼前一亮。
剃头燕,中年人,高瘦方脸,替人理发,左右欠对称,或高低不平的现象偶有发生。坊间流传着这样一件事:某日,有个小孩进店就问:“哪个是阿燕?”“我是。”“我爸说,不让你替我剃哦。”理发店里的人“哄”地笑翻了。虽然剃头燕的理发技术不怎么样,可是他会毫不嫌弃地为吸着两条“青龙”的孩子理发,对如何让哭闹的小孩心甘情愿地配合他完成理发很有一套方法,待人热情细心。
平时到店里理发的,大多是居住在小镇上的人。虽然经常有流动的理发师傅到周边乡村为群众上门理发,但是每到圩市,还是有一些人在逛街,买点东西的同时,顺便光顾一下小镇上的理发店。正因为这样,每到圩市,店里的理发师傅忙个不停。
那时女子喜欢留长发,如果嫌头发太长或太浓密,都是姐妹邻里互相帮忙,用剪刀简单处理就行了。到店里来理发的,绝大多数都是男子和小孩。
大多数的小孩,都怕理发。有的小孩在零食、玩具面前仍是不停地哭闹。真是哭得伤心,理的堵心,看的揪心。
我那时也一样,虽然不乐意,但在威迫利诱之下,只得皱着眉头坐在椅子上。理发师傅“蓬”的抖开一条白披布,围着我的脖子,我苦着脸,任由冰凉的手动推子贴着脸面咔嚓咔嚓地推来推去,或微热的电推子嘟嘟嘟嘟的在头上来回移动,看着一撮撮头发落到披布上。好不容易熬到理完头发,气还没喘上一口,却见理发师傅拿出寒光闪闪的剃刀,在荡布上嚓嚓的噌几下,于是害怕得紧闭双眼,缩脖耸肩,动也不敢动一下,任由剃刀在脸前脖子后面上下的刮,直到一声“行了!”方才如获大赦,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溜烟儿地跑到街上。
现在时兴彰显个性,发型也多种多样。但旧时无怪乎以下几种:剃光头。光头这种发型那时是会遭人歧视和嘲笑的,没几人想要。学前儿童大都在脑门上留有巴掌小的一块头发,叫镬铲头,造型天真可爱。青年喜欢剃掉发脚,头顶的头发梳向一边,那叫西装头,特别时尚。最普遍的是陆军装,因军人受到崇拜,人们的发型也效仿军人那样,头发理得短短的,显得精神焕发。
后来,随着一些发廊的出现,小镇上的理发店最终还是解散了,现在,连旧址也建成民宅了。
每当想起小镇上的那间理发店,感觉就像老歌中的一串音符,心里总是泛起阵阵涟漪,那是岁月中一段不老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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