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画,不能脱离对象谈笔墨
10月25日,郝鹤君山水画展“大地行踪”在广东美术馆开始展出,展览分为“巍巍太行”、“万里行踪”和“宝岛台湾”三个主题,共展出作品100多件。当日,郝鹤君台湾写生系列作品捐赠仪式同期举行,该系列50余件作品将在展览结束之后全部捐献给广东美术馆收藏。
为山河大地立传,是郝鹤君山水画的主要特色。他坚持行万里路,足迹遍天下。将眼中山水与胸中山水融为一体,在大自然中寻找“来路”,在万物造化中寻找“出处”,他将写实与写意有机结合,形成自己典型的绘画语言,有独特的绘画符号,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现场
这是一个没有开幕式的展览,郝鹤君欢迎朋友们来看画,却觉得仪式性的东西越少越好。唯有围绕50幅台湾写生系列画作的捐赠仪式和画展研讨会,是他乐于接受的。
展览在广东美术馆一楼4个展厅举行,一二展厅就是“巍巍太行”。郝鹤君生于太行山西侧,太行山是其生命情感的发祥地,是他艺术灵魂的寄托,是其艺术的原动力和无尽宝藏。太行山奠定了郝鹤君在山水画领域的地位,造就了郝鹤君北派山水的根基。
郝鹤君非常重视实地写生,行万里路,体验、描绘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而集山川灵秀与壮美于一体的太行山便是其大本营。近几十年来,他坚持每年上太行山写生。直到现在,已到耄耋之年的他仍然每年去太行山写生两三次。无论在古代的山水画家中,还是现代的中国画坛,恐怕都是极为少见的。
太行山系列作品大多是鸿篇巨制,正是这种体量和视野都极为开阔的尺幅,才使其有足够的空间淋漓尽致地表现出太行山的雄伟、壮美和恢宏的气势。从俯视到仰视,从微观到宏观,从写实到写意,从春夏到秋冬,从山中到山外……他从不同的角度与手法表现太行山的各种风貌。透过这种独特的艺术造型,让观者领略到巍巍太行山吞吐八荒的气魄。
“万里行踪”则精选出郝鹤君从艺多年来走遍祖国大好河山和世界各地的写生作品。而“宝岛台湾”作为本次展览的最大亮点之一,是郝鹤君在上世纪九十年代赴台湾写生的50余幅台湾风景名胜,以大陆画家的独特视角和精妙的笔墨语言描绘宝岛台湾的瑰丽风光。这些作品既是对台湾全景山水的真实呈现,也表现出了画家独有的艺术语言魅力。在表现宝岛绮丽风光的同时,画家还对人文历史深入考察,从他台湾写生作品中,我们可以读出源远流长的厚重的历史感。
专访
郝鹤君:岭南画派传承的不是笔墨,而是精神
信息时报:5年前,2013年10月25日,您同样以《大地行踪》为题,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行过展览,如今在广东美术馆进行的展览,与之有何不同?
郝鹤君:主要有两点不同,这五年里,我又画了一些太行山的画,这次一并拿出来,算是一个汇报。另外,上世纪90年代我曾赴台湾写生,共产生了50余幅作品,包括了从台湾岛最南端到最北端几乎全部有代表性的自然风光与人文景观,之前没有人这样系统画过台湾,这是第一次。这批作品我一件不少地全部捐赠给广东美术馆收藏,这次也同时进行了展出。
信息时报:当代许多山水画家都去太行写生,甚至产生出“太行现象”,那么作为一名“太行之子”,你眼中与笔下的太行山,与旁人的不同在哪里?为什么你几十年来一直保持着对太行山题材的浓厚兴趣?
郝鹤君:我是山西人,十岁就离开了故乡,虽然在广东待了50多年,但对家乡山水的深厚感情始终刻在骨血里。除了个人的故土情深之外,太行山还承载着近代以来我们这个民族抗击外来侵略的英勇气概,是中华脊梁的一种象征。对我来说,到太行山不是简简单单的“采风”,我是真正深入进去,几十年来,我每年都要去太行山写生两三次,足迹遍及广阔山脉的每一处区域。
信息时报:山水画界里,关于“写生”的争论由来已久,许多人认为,我们面对眼前之景,要表达的其实是心中之景,你怎么看?
郝鹤君:有学者认为,中国画本身强调的是“心中的山水”,抒发胸中丘壑。但往往这只是为自己“脱离生活、闭门造车、随意涂鸦”找到一个套用的概念作为理由而已。脱离了对象谈笔墨,毫无价值。
把对象鲜活表现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岭南美术很突出的特点,是能够把很多事物都“画准确”。这一点反而很多北方的中国画家做不到,甚至有些对着对象无从下笔。他们所谓的“心中山水”,其实是源于前人画法中的笔墨,是脑中储存的绘画资源,并不是自己面对大自然真山真水之后的感受。
岭南美术历来都追求“形准”,要求把形体、空间都表现得很“准确”。当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中国画能够跟西画并驾齐驱,核心在笔墨,是笔法与墨法。除了“形”要准确之外,笔法墨法的独立审美价值也要体现出来。
信息时报:您提到关、黎二老对您的影响,但您使用“岭南美术”而不是“岭南画派”这样的概念。岭南画派在您身上最重要的痕迹是什么?
郝鹤君:上世纪八十年代,到肇庆鼎湖写生,我向关山月先生请教了很多,记得他特别跟我提了一点,岭南画派传承的不是笔墨,而是精神,是一种包容并蓄、融汇古今的精神。笔墨传承容易束缚与局限后代的发展,但精神是开放的、兼容的。我在广州美院学习,既学习关山月先生、黎雄才先生的岭南画派技法,也借鉴倪云林、黄宾虹等人的山水画;既有中国现代的色彩,也有西方绘画思维……这就是岭南孕育的画家。
信息时报:在八十岁的时间点进行的这样一次展览,对您来说是一个怎样的意义呢?
郝鹤君:这不是一个回顾展,而是一个阶段性的小结,也是新的历程的起点。画了几十年太行山,该到了求变的时候了。齐白石、黄宾虹等先生都是在七八十岁之后有了衰年变法,我今年也八十岁了。变,是不变的定律,那么“如何变”?往什么方向变?
我想,一是要“渐变”而非突变;二是要“去现场”而非“实验室”,不能关起门来自己在家里鼓捣,必须到现实生活中去,根据对象的不同而选择不同的表现画法。
一个画家最忌讳的就是重复自己,“轻车熟路”对于画家来说并非好事,“结壳”尤其需要警惕。这一点,关山月先生就给我们树立了一个榜样,他从始到终,都没有固定在一个程式里。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对我来说,就是“我画故我在”了。
画展结束后,我会前往太行山继续写生,继续发掘新的技法和角度,尝试开发从前未曾试过的表现方式。具体会怎么变,现在不知道,但作为我美学核心追求,通过绘画表达真善美的情感是一定会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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