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村的古屋夹道。村里的镬耳屋依旧岿然自立,青砖巷陌依旧有序交错,只是再也寻不着一棵梅花树。/佛山日报记者杨立韵摄梅花村鸟瞰。相传村后缓坡上曾经遍种梅树。/大塘镇供图位于三水大塘五安围边上的梅村,又称梅花村,相传过去村后缓坡上遍种梅花树,因此乡民把村子叫做“梅花村”。也有村中耆老说,从前村里有五个池塘,它们呈梅花状分布,村子因此得名。古老相传的口述记忆像一层发黄的薄纸,很难再经由后人书写新的联想。如今,这座名为“梅花村”的古村,镬耳屋依旧岿然自立,青砖巷陌依旧有序交错,只是再也寻不着一棵梅花树。梅花村里已无梅花,绝迹的梅花树,应该是“酸梅树”,酸梅与岁寒四友中的腊梅既不同科也不同属。不过,它们都是冬春季开花且气味芬芳,思维上的惯性也让人从“梅”而联想到傲寒的品格。在过去,当酸梅树漫山遍野随风开放的时候,白灿灿的花儿皓如堆雪,想必是这偏远山村的一道盛景。树下老人岁月流金,回忆如流。前人留下的古树、古屋、古村,折叠成为后人的故事、故土、乡愁。梅花村就是这么一个地方。穿过村头牌坊,走进村里,数棵数人方能合抱的百年老树独木成林,不论是阴阳昏晓,还是春夏秋冬,它们始终撒下一片浓荫,浓荫下,也始终有聚在这里闲话家常的老人。这些老人是这座古村“故园将芜”的无奈,又是这座古村至今“饶有生机”的欣慰。透过他们的讲述,会发现每个人的回忆各有偏差,也融浸了各自生活的经验和对生活的况味。有人说,梅花村的得名就是取自漫山遍野的酸梅花。河对岸有一处地方叫梅花影,或是因为酸梅花盛开的时候,从对面遥看过来是满眼白光。有人说,后来气候渐渐变暖,酸梅树开始不开花不挂果,一次虫害之后,梅花自此匿迹。也有人说,单干以后,酸梅的收益太低,大家疏于管理,同一时期,周边地区有了灰窑和水泥厂,种养酸梅的手工艺活也就到了告别历史舞台的时候。古村的得名与故事一样扑朔迷离。梅花村只有一个单一的胡姓,但是胡氏族谱早已遗失多年。于是乎,一切讲述都失去了凭证,但这腾出的空白,又引人猜想,为每一个人的自圆其说打开了空间与想像。他们的讲述莫衷一是。古村的过去,古村的面目,宛如一堵叶影婆娑的老墙,日头晒着的时候,微风吹起的时候,远远看上去,的确很美。暮色古村我们在黄昏时候沿着五安围骑车进古村,单车的双轮滚过平整的路面,安谧的气息扑面而至。用山石砌起的房屋,用竹竿围起的菜园,没有球声回荡的篮球场,它们在如镜般光滑的晚空下分外恬静。其实在进入古村之前,大堤上的河岸风光已然让人陶醉。大堤外,北江里,多达十多个独立成岛屿的沙洲,增添了一份异国风光。大堤脚,滩涂地,一片片摇曳着白花的芦苇随风起伏,将瑟瑟秋风渲染成酣人的秋意。进入古村之后,古村的脉搏最好用古诗词来感触。一句“日之夕矣”最能道出古村的前世与今世,《诗经·国风》里边的“鸡栖于埘,牛羊下来”,那是亘古不变的美好,也是无可奈何的轮回。千百年过去,古人看过的、写过的景象眼前都还有。只是,从前古人所面对的是“君子于役”,而现在乡民所面对的,是年轻一代对农耕文明的割离。今人的割离其实跟古人的“不知其期”一样,是一种不可弥合的寥怅,而时代也赋予了梅花村如广袤农村一般,那田园将芜的乡愁。空碧已留晴,驱车更徐行。由于梅花村远居深山,这里只有一条长堤连通外界,村里的黄昏分外安谧。这种安谧是静水流深,更是薄暮时分从幽林处腾起的黑暗,吞噬天光,又送来落山风的清凉。但是萧索并不意味着萧条,萧索只是一种季节的馈赠。在这里,有依旧勃发着生机的田野,依旧扑哧着翅膀归巢的鸟儿,依旧无声融入暮色的缕缕炊烟,游人在外头看,似是一个年代久远的画面;乡民在里头,看似无寄盼的庸碌与无意识的重复,但从遥远的过去走来,生命与生机,从来就是在这里面衍息。百年老窗参天之树,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在梅花村一棵百年大树下,90多岁的胡汉杰向记者讲述村庄的故事。“我们19世先人是从乐塘迁来的,到我这代已经是30多世。”另一位79岁的胡乃松老人则向记者讲述了梅花村“一朝升九梁”与“九代不扶泥”的久远传说。本以为老人的说法无据可查,不过当听到“乐塘”两个字,心头不免一震。广东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陈忠烈曾经考证,三水建县之前,胥江一带分乐塘、清塘、土塘三堡,乐塘自成一堡,其辖境北接清远,西连四会,南至芦苞涌南岸同清塘堡接壤。彼时,乐塘土地分布很广,上至鸭埠水,下至南津口,西至六和,单是“永思堂”的祖尝就有一百多亩,山地五千多亩,可见乐塘开村之时,其周围广阔的土地还没有大村落或大宗族可与争锋。换而言之,从乐塘分支出来的梅花村,想必有着不简单的过去。古村的择址提供了一些线索。纵观三水,梅花村所在的位置可谓独特。一湾江水自村前约2公里的地方流过,绵绵丘陵与村后房子留下了约数百米的缓坡,村庄稍稍向东南方向的开阔地带敞开,这不单单是“山主人丁水主财”,更暗合古人所追求的“藏风聚气”。古村深处,数排镬耳屋亦是最好的明证。这些镬耳屋自成一体,相互独立且每一栋都自带天井;但是自东往西看,它们又连成长方形状的堡垒,每隔两栋就设有前后两个门楼,以用来防水和防盗。镬耳屋全部用青砖所砌,墙壁最厚处听说有“七八余砖”厚,住在里边冬暖夏凉。进一步推敲,梅花村4巷最西边,那栋镂刻有两扇“白玉兰”形状窗口的镬耳屋似乎又因此而披上一层神秘面纱。从地上仰看,窗子高也许有半米,最宽处应该不足0.3米。有人说,窗子的形状更像“木棉花”。按照旧时习俗,只有高中进士才能在村前村后各种一棵木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胡氏先人的一种美好寄盼?窗子的寓意跟村子的得名一样扑朔迷离,但可以肯定的是,拥有这对窗子的镬耳屋,曾经是用于祭祀胡氏先人的公祠一类建筑。胡氏先民曾经拥有财力建造如此恢弘与考究的建筑,想必“一朝升九梁”与“九代不扶泥”所言不虚,只不过,他们的财富从哪里来,他们经历过什么故事,是否曾有人高中为官,又是否留下什么寄盼?都像那些曾经开满后山缓坡的酸梅花,忽然间就再也没有留下痕迹。文/图佛山日报记者杨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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